齊妙不為所動,手上專注於銀針,得氣後才道:“這針不能中途停下。”
安郡王妃便道:“既然如此,我在此處陪著老三一家,老大一家子就與你們父王先去。”
世子夫人與世子應是,有關切的看了看陳朗,才道:“娘不必擔憂,我們自然會與皇上解釋。”
安郡王妃頷首。
外間,安郡王妃就帶著人先去了宴會的前廳。
齊妙這廂依舊在施展針法,穩紮穩打絲毫不急躁。反正依舊是去的遲了,多一會少一會並無差別,且安郡王妃和三夫人還都在身邊陪著呢。
陳朗宿疾纏身,多年來很少有睡的好到一覺到天亮的時候,肺部的虛弱導致全身的器官都隨之而衰弱,然想要修複病灶,卻不是隻醫治好肺部其他器官也會跟著好起來,是以為陳朗醫治,並不是一個短期內就可以完成的功夫,幸而齊妙可以在給他的藥物之中摻入靈血,血液自身有醫治和修複作用不說,還能催化藥物的效用,起到事半功倍之效。
齊妙為陳朗施針時,陳朗已不知不覺睡著了。他趴在床榻上,臉頰朝內側貼著枕頭,甚至還輕輕地打呼。
安郡王妃與三夫人都覺得十分感激又欣慰。
三夫人道:“三爺自從用了妙兒開的方子,睡眠也比從前好多了。不會氣喘憋悶的醒過來。以前隻要中途醒來,那是再不能入睡的,少不得要坐到天明。如今睡得好,加之用了藥,人也都精神的多了。若不是有妙兒的一手醫術,咱們都不知道要怎麼辦好。”
說實話,這些年跟著陳朗過日子,三夫人沒有一日是能踏踏實實睡覺的,就算陳朗不發病,她也是終日裏提心吊膽,沒有一日的安生。如今有了齊妙,她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生活都充滿了希望似的。她現在瞧著這個比自己女兒年紀還小的小媳婦,真真是越看越喜歡。
齊妙將一根銀針刺好,這才回頭笑著道:“三夫人再不必如此客氣,我既學了醫術,如今能有機會濟世救人已經十分滿足,而且難得你們肯信任我,要知道醫術一道大多都有名師引領教授,且積年的男子如太醫之流才足以叫人信任,你們這班肯叫我放手醫治,已經是我的幸運了。”
世上女子被人輕賤,且她年輕輕憑空多出醫術,又不能說自己是穿越來的,就隻能胡扯說是自學,可是又有幾個人會相信自學一說?她在各個方麵都是不被人信任的。
現在她有這樣的機會,又豈能不去把握?
安郡王妃與三夫人對視一眼,二人都覺得十分動容。這樣不會恃寵而驕,懂事溫柔又滿身才華的絕色女子,這世上竟真的存在。也是紅顏薄命,這樣好的一個女子,竟然會生在那樣的環境之中。
也或許,正因是這般的逆境,才能讓齊妙成長如此。生在優渥無憂環境中的女孩子們,又哪裏會有她這樣的堅韌氣質。
齊妙給陳朗施針時看,與安郡王妃和三夫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較為漫長的治療時間也顯得沒有那麼長了。
待到拔下最後一根銀針,陳朗依舊趴在榻上沉睡,齊妙回頭笑道:“不如就讓三爺先歇著,等醒來了在用藥不遲。”從懷裏拿出一個白瓷的小藥瓶遞給三夫人:“這裏頭是我才製成的三顆彎腰,有解毒清肺之效,需要每天晨起空腹服下,連續三日配合我才剛寫下的藥方和藥膳算一個療程,三日後我在為三爺診脈看看。”
那藥丸之中的藥材都是實實在在的,還摻入了她的血液。相信三日後應該會收到顯著的效果。
三夫人將那藥瓶雙手接過,仔收好,鄭重的行禮道:“多謝了。”
齊妙擺手:“您又與我客套。”
“好好好,不客套。”安郡王妃拉著齊妙的手,道:“如今這會子宴會想來都進行了一半,咱們中途在去怕是不妥了。不如就吩咐小廚房預備一些簡單的咱們用過吧。”
“也好。”齊妙也不想中途入場,那麼惹人的眼。
齊妙便在安郡王妃處用了簡單的晚膳,又閑聊了片刻才回了與白希雲所居的臥房。
室內燈火明亮,白希雲尚未歸來。
齊妙吩咐玉蓮叫人打水來,卸妝盥洗之後,低聲道:“晚上咱們警醒一些,在外頭不比在家裏,若是有什麼響動,你就來告訴我。”
玉蓮點頭:“是,奴婢知道,大人也安排了管公子,必然萬無一失的。”
“那就好。”
齊妙站起身,玉蓮立即拿了件鵝黃色的褙子為她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