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令人放鬆,好像有天大的事,隻要有白希雲在,都能夠替她承擔下來似的。
齊妙如貓兒一般,在白希雲的胸口蹭了蹭。
白希雲見了就禁不住笑著以唇碰了碰她的額頭。
“累了嗎?累了就睡一會兒。”
“也還好。身上並不覺得累的,隻是心裏累。”用頭去蹭了蹭白希雲的肩窩,貓兒撒嬌似的,毛茸茸的引得白希雲心裏仿佛被刷了蜜糖。
“是不是醫治三殿下的事讓你為難了?”
齊妙搖頭,“其實,並不是為難,救人治病本來就是我的專場,誰讓我學了醫術呢,我隻是有些感慨,與人打交道真真是麻煩的很,不同的人,不同的立場,不同的幾個人有不同的派別,一個不留神就有可能做錯事,會給人落下把柄,你說,這是不是麻煩的很?”
說著話,齊妙直起身子仰頭看著白希雲,道:“所以為難你在朝為官在私經商。你們男人家的世界,怕更加叫人累得慌。”
“難為你還想著我。”白希雲笑著道:“你放心,我反倒覺得這些事難不住我。”
“怎麼會難不住?我整日冷眼旁觀都覺得累。”
“傻姑娘。”白希雲拉著齊妙細致白皙的手,神態安靜語氣溫柔,就仿佛平日裏對待人冷靜疏遠的人不是他。
他極有耐心的開解道:“這世界,個人都有個人的圈子,所謂術業有專攻的道理。你想啊,給人醫號脈看病,你覺得很難嗎?”
“也還好,並不很難。”
“那麼是做女紅很難?還是下廚預備飯菜很難?”
齊妙有些明白白希雲的意思了,笑著道:“也不覺得很難。”
“可是我瞧著,就覺得很難。你會繡花,會做鞋襪給我穿,會烹製好吃的飯菜,你做的藥膳,就是皇上吃了都讚不絕口,你還會針灸,會用藥,太醫為難的病灶你敢挺身而出,姐夫癡傻你都治得好。這些我都不會,而且很多人都不會。”
齊妙噗嗤笑了:“所以這麼一說,我還是蠻厲害的呢。”
“是啊。你很厲害,很優秀。”白希雲再度親吻她的額頭,用下巴愛惜的蹭了蹭她的發頂:“所以與人打交道,我也不覺得難。或許我的專場就在此處吧。”
齊妙笑著點了點頭,玉臂還著他的腰,歎息道:“雖然不難,但也會累的。”
這一次,白希雲無話可說。
的確會累。
暗中經營銀通票號和聚賢閣,不能露麵,不能在家人麵前曝光自己的身份,生怕被家裏那些恨不能將他剝皮抽筋的人會終日惦記著他,那時候真的很累。與二皇子相處,從前也還好,可是隨著他的生活漸漸好起來,逐漸得到皇帝的重視,二皇子偶然表現出的防備,他看了也覺得累。
因為白希雲知道,二皇子是一個有同情心的人,但是妒忌之心更強。他看著朋友落難會同情心泛濫,施以援手的時候也會滿足自身的優越感。而看著朋友比他過的好,他會妒忌。
其實,二皇子和張氏、以及白永春都很像。是這或許就是隨了他們。
白希雲心內百轉千回,卻不會將自己的想法告訴齊妙,就隻靜靜地擁著她。這些事隻交給他煩心就罷了,他又如何舍得將這些壓力也轉移給她?
“睡一會?嗯?”
白希雲的呼吸就在耳畔,聲音很低,讓齊妙感覺到耳畔很癢。那癢似沿著血管直酥麻到了心裏似的,她不僅閉上眼,在他肩頭尋了個舒服的角度依靠著,“我不睡,就這麼靠一會。”
“好。”
白希雲就這樣摟著齊妙歪坐在臨窗的坐榻上,陽光從二人背後的窗扇照射進來,在背後形成溫柔的光暈,將兩人都包裹在溫暖之中。
說是不睡,可白希雲的懷抱這樣溫暖舒服,齊妙還是不知不覺睡著了。
待醒來時已是午膳十分,白希雲並未在室內。
玉蓮在一旁的八仙桌那兒打絡子,見齊妙醒來,忙笑著放手中的活,道:“夫人,您醒了。”
“嗯。大人呢?”
“才剛大人說是出去走走,管公子跟著去的。”
聽聞是管鈞焱跟隨著,齊妙就覺放心不少。
玉蓮就道:“大人用過午膳了,看您睡的正香甜,就沒忍心叫醒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