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笑道:“三殿下的吩咐,奴婢那裏能問。”
這樣一聽玉蓮反而明白了一些,至少不是三殿下的傷情有所反複。
“請您稍後,我這就去。”玉蓮也笑著回答。
小六子便頷首在廊下等著。
玉蓮進了屋,就將小六子的來意說了,最後還低聲將小六子說的那話也告訴了齊妙。
齊妙卻有些擔憂起來。
她思前想後,還是禁不住對白希雲道:“我猜三皇子必然是要問我關於二皇子的事的。
白希雲驚訝道:“怎麼這麼說?”
齊妙沉吟片刻,到底還是將當日三皇子說的鷹叫之事仔仔細細毫無遺漏的說了一遍。白希雲聽著,麵上並無絲毫破綻,隻是略一沉吟,就笑著道:“你隻管去,不必擔憂,也不用為難,想怎麼說都可以。”
這樣也行?齊妙蹙眉望著白希雲,到底不敢隨意開口,怕給白希雲惹麻煩。
“你這個人……真是的。”齊妙心內聳然動容,卻又不知該如何表達那種澎湃的情緒,最後也隻是嗔他一句,捏了他的耳垂一下。
白希雲便笑著道:“快去吧,別叫他久等。”
“嗯。”齊妙氣恨,披了大毛領子的水藍色棉氅,接過了白希雲遞來的黃銅暖手爐。
白希雲笑著吩咐玉蓮:“你扶著你家夫人。”
“是。”玉蓮將茶碗放下,扶了齊妙的手臂往外頭去。
小六子等在廊下乍一見齊妙出門來,隻覺得豔光四射美不勝收,不免緊張的地垂頭行了禮,又說了一番客氣話,這才笑著道:“還請夫人隨奴婢來。
齊妙頷首為禮,跟在小六子身後去了三皇子處。
三皇子這時已經由其餘內侍服侍著起身,淩亂的頭發重新挽起,以一根玉簪固定在頭頂,身上穿了一件淺淡紫色的素麵夾襖,半坐半躺的靠在墨綠色的彈墨大引枕上,正盯著帳子頂發呆。
聽見人聲,三皇子急切的坐了起來,扯動腿上的傷,疼的他直皺眉。
可是看到由婢女服侍進來的齊妙,他一時間有千言萬語,卻問不出口了,就隻雙拳抓著被褥上的錦緞繡麵兒,蹙眉盯著齊妙看。
三皇子與她年齡相仿,原本是個稚氣未脫帶著陽剛氣的少年人,這會兒卻死盯著她看,直將人盯的渾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她心裏發毛,麵上卻不動聲色。
“三殿下。”先屈膝行了禮,隨即到了床畔,在玉蓮端來的交杌坐下,將行醫箱放在了手邊的小幾上,取出了脈枕放在床沿。
三皇子看著齊妙行雲流水一般的動作,眉頭皺的更緊了,將手腕放在脈枕上任由她診治,卻在她還未說話之時,先吩咐道:“你們都下去吧,我要單獨問問白夫人我的病情。”
齊妙輕呼一聲,護著微微隆起的腹部,一條腿支撐在床沿,一隻手又被讚皇子攥著,就這般半彎著身子俯身靠近三皇子麵前。
三皇子隻看到一張精致到如畫一般的嬌美容顏湊近自己,在她未施粉黛的俏臉上,近距離絲毫未發現瑕疵,她水盈盈的明眸中一瞬閃過驚愕和羞惱,白皙的麵頰逐漸浮上紅暈,不悅的抿起了淡粉色的唇。
呼吸中是一種不知名的花香夾雜著草藥的清香,卻不是脂粉氣。
三皇子的心一蕩,險些忘記自己要問什麼,臉上就有一些發熱,卻不想放開齊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