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定定的望著她,半晌才嘲諷一笑,道:“是麼,既然是親生的,我就知道了。”
知道?知道什麼?
齊妙又無讀心術,猜不透三皇子莫名其妙的話,自然將好奇之色寫在眸中。她本生了一雙明媚的杏眼,看人時眼波瀲灩流轉極為魅人,如今這般疑惑之下,一雙眼竟像會說話一般,將三皇子原本不甚平靜的心都勾起了一圈圈波瀾。
“我平日還該注意一些什麼?”三皇子不預多說,岔開了話題。
齊妙自然不會窮追不舍的追問,畢竟與三皇子還不熟悉,而且她的丈夫是徳王的伴讀,她已經被劃在徳王一派,三皇子傷勢其中自有徳王運作,她奉旨醫治,也未必能拉近與三皇子多少關係。
思及此,她便仔細的將三皇子傷勢上需要注意之事仔細的的交代清楚。
三皇子漫不經心,卻有身旁的內侍們仔細的將齊妙的囑咐都記了下來。
話畢,齊妙也不想再此處多留,便道:“三殿下好生休息,我這便告退了。”
三皇子隻是略擺了擺手,由著齊妙行禮,恭敬的退下。
齊妙一走,他便將眉頭都擰了起來。
她到底會否真心醫治他?
她若是聽了徳王的吩咐要害他呢?
若是她用盡全力,也治不好他的腿呢?
三皇子雙手抓著錦緞的被麵,疼痛的雙腿蓋在被子下頭,一下下抽痛提醒著他自己有可能成了個廢人,想著從前躍馬平原爽朗,今後或許再也不能夠了,三皇子便覺得心如刀割一般 難過,對蓄意害他的四皇子,恨意就更甚了。
“來人。”
“殿下,奴婢在。”內侍行禮。
“回來後,父皇將老四怎麼處置了?”
“回殿下,皇上吩咐四殿下禁足了,不許出宮他寢宮一步,也不許任何人去探視。”
三皇子眉頭漸漸凝了起來。
單純禁足嗎?沒有進一步的處置嗎?難道他受到的傷害,都不足以讓父皇為她出口惡氣嗎?
他心裏的不平升騰著,仿佛要將他壓垮。。
內侍察言觀色,見三皇子這般不快,自然不敢再多言語。
而離開皇宮,乘馬車正走在回府路上的齊妙,卻聽見了一陣幽遠的鍾聲。
齊妙愣了一下,有些好奇。
此處於京都城的城中心,四周並無古刹寺廟,況且也不到時辰,怎麼會有鍾聲響?
她倒是知道順天府那口大鍾,隻有國喪和新皇登基這等大事鍾才會被撞響,今日這鍾聲卻不是那般。
待到鍾聲散去,恰好是被撞了十二次!
齊妙還不等去搜索身體中隱藏的記憶,玉蓮就已經道:“這是有人要鳴冤告禦狀了!”
齊妙愕然。
仔細回想,的確有這回事。
大周朝建國之時,太祖為給尋常百姓也開言路,在也不要前朝時那般欺壓百姓讓人有緣無處訴,是以給了那些身負奇冤的人一個上達天聽的機會。
以民告官,可去順天府擊鼓,擊鼓後,開口之前就要先打四十大板。
而想告禦狀,就要將順天府的大鍾撞響十二次!
而且撞鍾之人,不論是否能夠搞得贏,最後都必要一死。
是以,這能夠上達天聽的鳴冤鍾,自從設了以來,也隻有幾時年前響過一次,那受冤屈的苦主還是有天大的奇冤,由皇帝主持了公道,還了一家八十餘亡魂清白之後便含笑自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