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子先是飛奔進了移門,路過前院,見裏頭寂靜無聲的仿若無人,這才猶豫著往二門去,才剛到垂花門前,就見門緊閉著, 外頭好幾個婆子將耳朵貼在門板之上仔細聽裏頭的動靜,越是走近,院內那吵嚷之聲就越明顯,顯然是正混亂著。
門子吞了口口水,這才道近前,給二門上的婆子行了禮,說明了來意。
婆子很不耐煩的道:“沒見裏頭正鬧騰嗎,這會子進去回話,不是自討沒趣是什麼?咱們不過是下人,如今府裏不景氣,弄個不好什麼時候還將咱們給遣走了呢,說不得那一天咱就不是白家的奴婢了,可好生老老實實的過完最後這段日子要緊,裏頭主子脾氣大,這會子去觸逆鱗,仔細主子怪罪下來咱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門子何嚐不懂得這個道理,若不是別無他法,他才懶得來蹚渾水。可是外頭們房裏歇著的那位大爺也不是好惹的。
門子便低聲跟婆子道:“你不知道那位管公子是什麼人?管公子可是德王殿下專門派給咱們家二爺的侍衛,二爺如今雖然離開府裏了,可是到底如今當了大官,太子少傅啊!管公子又是德王殿下的手下,而且二夫人現在也是誥命之身,據說還是個女神醫,還救過三皇子的性命呢。人家這樣的家室,能夠不計前嫌的上趕著派人來見主子,老爺夫人知道了說不準還會高興。咱們現在不將話回了明白,將來萬一老爺夫人知道了怪罪下來,吃掛落可是你自己吃啊。”
婆子聞言猶豫了一下,無奈的點點頭。
說到底,他們不過是下人,根本就沒有挑選差事的權力,外頭來了客人,他們幫忙傳話,這種差事若是都做不好,就如同門子說的,萬一耽擱了正經事,主子怪罪下來也是他們倒黴。
思及此,婆子點頭道:“你說的是,剛才竟是我想左了,我這就去回話。”
“那多謝媽媽了,我先回去招待管公子。”
說著話不等婆子回答,轉身就跑了。
他才不想在這裏聽牆根呢。他一點都不想知道府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婆子看著他飛奔著的背影一時間無語的哼了一聲:“猴崽子,就數你最鬼機靈!”
左右傳話也有小丫頭跑腿,婆子也知道是門子之所以趕著走了是怕知道太多府中的秘密事,就隻能自己硬著頭皮進內宅去回話。
此時的白永春和張氏剛剛大吵了一架,正大眼瞪小眼怒視著彼此喘粗氣。
白永春都吵累了。在一旁圈椅坐下喝了口水,點指著張氏道:“你這個無知的毒婦!今日可是大年初一,你是開年就找我的晦氣,不想讓咱們家日子過好嘍!”
張氏也端了茶玩灌了好幾口,聽白永春這樣說,氣的隨手砸碎了茶碗,“你這個不要臉的混蛋!你還好意思倒打一耙?你說,你昨兒去哪裏過的除夕夜!家裏頭一大家子人等著你,老太君一大把年紀了,除夕夜想吃個團圓飯你都不見人影,如今直接將人氣的病倒了,你才酒氣熏天的回來,我說你兩句,你還跟我大吵大鬧,白永春,你不是三歲孩子了,也不是十來歲的年輕人,你做爹的人了,你看看你都給你的子女做的什麼榜樣?你若不是心虛,不是昨兒去哪個外室哪裏過夜,你何至於現在跟我比嗓門高低?難道聲音大就是有道理嗎!”
“你這個毒婦,強詞奪理!你信不信我休了你!”白永春咬牙切齒的指著張氏:“你就好到哪裏去了,說的像你多孝順似的,你孝順怎麼不去服侍老太君!”
張氏被氣的肋扇疼,她這幾日身上不爽利,經期已有幾個月不來了,且還動不動就容易生悶氣,不然就是丁點的小事也能讓她情緒激動。她身子不舒服,白永春倒是舒服的很,不但不回家,過除夕夜也不肯回來,說他他就惱了,現在還倒打一耙。
張氏的話刀子一般一下下紮在白永春的心窩,他是不成功,也正因為這些事情做的不成功,他才總是想是在外頭醉生夢死逃避現實。那苗氏人比張氏溫柔小意,又知道情趣,從來不會說她無能,他們的關係曝光,帶累的她搬去城郊住,她在他的麵前也沒有半句怨言,還是那般溫柔,這麼一看,這個家還值得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