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人?”趙其芳帶著一個婢女和一個年長的嬤嬤,麵上覆著白色的麵紗,手中捧了個精巧的琺琅彩手爐。才剛上了聚賢閣的二樓,迎麵就遇上白希雲、駱詠和管鈞焱要下樓往後院去。
白希雲的心裏隻有齊妙一個,他又不是白永春那般但凡見到個略平頭正臉的就移不開眼神,對於女子,他是從來都不會投以注目的。若不是來人喚了他一聲,他絕不會看向對方。
趙其芳是第一次近距離是接觸白希雲,見了他清俊卻又疏離的麵容,趙其芳的眼中藏不住的流露出一絲驚豔。原本聽說白希雲是個半隻腳踏入棺材的病癆,印象之中久病之人必定身材消瘦皮膚蠟黃麵容帶著愁苦之氣,不論原本的五官是否好看,但定不會是麵前這位這樣。可是趙其芳望著麵前的翩翩佳公子,一時間竟覺得驚為天人。而且第一次直觀的明白了齊妙的醫術到底有多高,看來從前關於齊妙醫術方麵的傳聞並不是虛傳。
“你是?”見對方看著自己久久不語,白希雲擰眉,有些不耐煩了。
趙其芳回過神來,忙道:“小女子姓趙,廣祿伯乃是家父。”
原來是徳王的未婚妻?她叫住他做什麼?
白希雲挑眉看了趙其芳一眼,點了下頭道:“原來是趙小姐,失敬。”
“不敢當。”趙其芳微笑著,心裏飛速的打起算盤。
想來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容忍自己的妻子與外男有染吧?白希雲和齊氏的感情據說很好,如果讓他知道,他寶貝疙瘩一般的愛妻竟然與他一心效忠的徳王有私情,不知事情會不會變的更有趣。
而且她若是能告訴白希雲這個秘密,這人或許會買她一個人情吧?
思及此,趙其芳不在猶豫,笑著道:“想請不如偶遇,不知小女子可否有榮幸,請白大人吃杯酒?”
白希雲挑眉。
駱詠和管鈞焱都覺得十分驚訝。就算廣祿伯家的小姐是未來的徳王妃,且白希雲與徳王之間關係很親密,他們畢竟也是第一次見麵。就算是再膽大的女子,也不會與個頭回見麵的陌生男子一起吃酒的,更何況還是這般主動出口相邀。
事出異常必有妖,這其中有貓膩。
二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白希雲,知覺上此事要多加小心,誰知這女子要玩什麼心思。
白希雲輕笑了一聲,道:“吃酒就不必了。我身子不好,不能飲酒。多趙小姐的美意。”微微頷首便要離開。
趙其芳笑容僵硬一瞬。她想不到白希雲竟如此當麵駁她的麵子。
眼看著白希雲就要帶著人離開,趙其芳忙追了兩步,正色道:“白大人,我是有要緊事要告訴你!!”
白希雲停步,擰眉看向趙其芳,隻覺得這女子著實煩人的緊。也難怪徳王會對成婚之事那般無奈,原來這位廣祿伯府的大小姐也不過是個庸脂俗粉,不過卻也是個大膽的庸脂俗粉。
白希雲道:“我與趙小姐初次見麵,咱們又有什麼要緊事情好說?若是是在有事要說,趙小姐不放成婚之後將話告訴徳王,再由徳王看看是否合適再來與我說,如何?”
這話說出來,就是在生生的打趙其芳的臉,指責趙其芳不守婦道,不遵女德女戒,私自與外男交談,還要約外男吃酒。
趙其芳的臉一瞬紅到了耳朵根,原本覺得白希雲這般清俊儒雅的人物,也該是個講道理又溫文的紳士,誰料想這人竟然是如此刻薄,當麵就能給一個初次見麵的女子沒臉!
趙其芳咬牙切齒,強擠出一個笑容來,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讓自己還是那個人前端莊溫柔的大小姐。
眼看著白希雲又要轉身離開,趙其芳冷笑了一聲,道:“如果我要說的,是關於你妻子的事呢?”
白希雲倏然看向趙其芳,眼中的疏遠冷淡一瞬變的寒厲。
趙其芳隻覺得自己像是被無數道冰箭刺穿,從頭到腳都冷了個透徹,從腳心往上冒著寒氣,她一再的告訴自己,一定要讓那個勾引她未來夫婿意圖奪走她幸福的賤女人受到應有的懲罰,才勉強讓自己穩下心神來。否則她真怕自己會在白希雲銳利的瞪視之下轉身就逃。
駱詠和管鈞焱的麵色也同時冷了下來。想不到這女人存的竟然是這種心思。
“我妻子的事就沒有我不知道的。而且你一個外人,又有什麼資格在我麵前說我妻子的事,你又有什麼自信覺得會我相信你說的話?”白希雲淡淡的瞥了趙其芳一眼,轉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