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其芳覺得最近二皇子變化著實很大。自萬貴妃薨逝之後,二皇子整個人都不再複從前的儒雅溫文。剛成婚時,她雖知自己不受二皇子的喜愛,但那時候的二皇子好歹還會對她溫和相待,會給她最起碼的尊重。
但是現在呢?
她不是瞎子傻子,不是看不出二皇子每次見到她時就一副很是不耐煩的嘴臉。盡管她已經竭盡全力的小意討好,可是二皇子對她,仍舊是那個樣子,甚至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她知道,自己並不討二皇子喜歡,至少在一個男人心悅另一個更為貌美的女子時,她這個相貌平常的正妻就已經很看不入眼了。可是趙其芳心裏不平。既然這樣不喜歡她,為何還要娶她?為何還要照常讓她履行妻子的義務,卻不肯多一點溫柔給她?
才剛,她聽見那個小內監說起齊妙了。所以二皇子此時才會這般魂不守舍的模樣,就連她親手烹製的雞湯吃在口中都索然無味。
一個是肯陪伴他照顧他為她煮雞湯的嫡妻。一個是隻可遠觀求而不得的美人兒。看來二皇子是很是在的選擇後者。
所以才說,這世上的男子都是一副德行。吃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趙其芳心裏對齊妙的恨意已經升上一個新的高度。她恨不能齊妙能如萬貴妃這般被老天收了去!萬貴妃那般對待她,不就心悸而死了嗎!?這世上對她不好的人,都該死!
她滿身彌漫的恨意如何都掩藏不住。不過二皇子此時隻顧著去想齊妙,又哪裏在乎她的情緒。
吃了雞湯,將空碗隨手丟在趙其芳手捧的托盤之中,二皇子就命人伺候漱口。
趙其芳端著托盤,覺得自己比那些伺候二皇子漱口的宮人都不如。起碼那些宮人做的是分內之事,而她卻是被這般苛待。
二皇子去了養心殿的內殿,正有太醫在仔細的守候著皇帝。而皇帝顯然還在發燒,麵色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可是雙唇卻幹燥蒼白,即便昏睡著也十分不安穩的模樣。
二皇子心下含笑,麵上卻是十足十的擔憂,低聲叫過曲太醫到一旁,焦急的問道:“父皇的情況如何?幾時才能醒來?”
曲太醫如今見到二皇子,心裏卻有一種無可言狀的恐懼感萌生而出。他是萬貴妃的心腹,自然也了解萬貴妃的身體狀況,照理說他與齊妙聯手已經將萬貴妃的身體調養的比從前要健康的多了,她又沒有心髒的病灶,沒道理會忽然之間就因心悸而死。
然而這宮廷之中,許多事都是不可言語的。就如同當初白希雲病重時候,脈象竟然會與萬貴妃早年身中寒毒時的一模一樣。少不得誰在背後謀害,讓年幼的小世子也跟著吃了悶虧?也如萬貴妃無故心悸而亡……
他不過是個小小八品禦醫,隻想安穩度日,不希望自己知道任何不該知道的秘密,不想卷入任何人的鬥爭之中。
此時見到控製著宮廷的德王殿下,曲太醫賠上了十二萬分的小心,心思飛快的思考著要如何回答才能讓這位當權者滿意。
“回殿下,皇上的情況不容樂觀,許是皇上因著貴妃娘娘的事情傷心過度,平日裏就鬱結在心,加之朝務繁忙,身體積損,這一發就不可收拾了。若是能夠退熱,且還好說,這樣不退熱就隻怕會燒壞了內腹……”
“大膽!庸才!”二皇子一聲怒斥,打斷了曲太醫的回話,直將人嚇的一下子跪伏在地。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微臣一定會竭盡全力!”其實曲太醫此時很想說將齊妙請進來,一同商議著,或許會有辦法,但是他心中有一種莫名的預感,覺得這話若說出口,怕是二皇子不會高興,倒顯得他們太醫院全體都很無能。
二皇子其實並不想怪罪曲太醫什麼。畢竟現在的情況,是二皇子希望看到的。
隻是一個孝字當頭,他不得不如此:“本王告訴你們!平日裏不論你們麵上如何,該要做到的還是要做到,別想著偷奸耍滑糊弄過關,父皇的事,那是涉及到大周朝的興衰的大事,若是父皇安好,百姓才能安好。這些年來父皇雖然積勞成疾,但也不至於就這般不成了。你們若是治不好父皇,到時候就提頭來見本王!”
二皇子動了雷霆之怒,滿屋子的宮人都嚇的不敢開口,一時間人人噤若寒蟬,跪在地上連連叩頭。
二皇子拂袖而去。
誰也沒看到,轉身之後,二皇子麵上那誌得意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