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名博眼瞧著那個瘦弱的小內侍坐在了皇上的床榻上,還去搭皇帝的寸關尺。如此逾矩真真過分!但是再仔細看,這個人怎麼越看越熟悉。
李陸見蘇名博沒有了叫嚷的意思,便慢慢放開手。
蘇名博的眼睛瞪的老大,半晌方道:“是,是不是齊大夫?”
齊妙凝神靜氣的給皇帝診治,並沒理會。卻是吳妃點了點頭。
蘇名博頓時滿麵喜色。
“太好了,太好了。有齊大夫,皇上一定有救了!”
齊妙這廂仔細診治過後,驚疑不定的凝眉。皇帝是被人下了慢性的毒藥,發熱不止定然是毒素引起的身體症狀。
若是慢慢調理,排除體內的毒素也使得,隻是那樣見效很慢,且還大費周章,想來徳王一定不會允許他們這樣做。
現在最快的辦法就是用她的靈血了。隻是她不知道,這一次用了,下一次二皇子會不會繼續下藥,要知道她的血液可不是永遠免疫毒素的。
但是,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至少先讓皇帝好起來。
齊妙從袖子裏飛快的取出一根銀針,那是她來時就藏在裏頭的,隔著一層薄薄的寢衣,出手如電一般刺了幾個穴道,隨後就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瓶子來,從裏頭倒出一顆通體碧綠清香的藥丸,不等人反應就給皇帝喂了進去。待到抬起皇帝的脖頸,確認他的確將藥吃了,就回頭將那藥瓶塞給了蘇名博。
“蘇公公,這藥你收好,皇上下次若在有這樣症狀,就給皇上用了。裏麵還有一顆,是我師門丹藥。我未必就隨時方便入宮來,事實上這些日子我與夫婿一直在遞牌子,但是都被徳王攔住了。”
蘇名博歡喜又興奮,連忙抖著手將那藥瓶收了起來。連連給齊妙作揖:“多謝齊大夫,奴婢代皇上謝過齊大夫了!”
齊妙避開不受他的禮,低聲道:“子衿擔憂的夜不安枕,食不下咽,我們也是盡一份心力罷了。還請蘇公公小心皇上的飲食,不要在被人下了東西。”
“齊大夫是說,皇上的身子是被人下藥所致?”
齊妙點頭:“是一種慢性毒藥。很難被人發現。”
“那太醫院的那些太醫卻沒有瞧出來……”蘇名博一瞬想了很多,當即就明白了過來,點頭道:“奴婢一定會盡力。”
正當這時,外頭傳來一陣說話聲。
“你們怎麼在外頭站著?不在裏頭好生伺候父皇?”
是徳王!
齊妙忙退到李陸的背後垂首站定。
蘇名博也忙將藥仔細的藏了起來。
吳妃則是坐在了皇帝的身畔,用帕子擦拭皇帝的手指和手背。
徳王進了屋裏來,就看到吳妃麵帶哀泣的憂愁模樣。
不知為何,二皇子看到吳妃如此,心裏就是一陣暗爽。從前吳妃與萬貴妃鬥了那麼多年,吳妃有個三皇子傍身,一直都很得意,如今萬貴妃去了,她更得了打理六宮庶務的權力,一時間宮中風頭無二,但是她的一切尊榮,還不是都建立在皇帝健康的基礎上?如果皇帝出了什麼問題,吳妃就成了吳太妃,到時候一輩子還有什麼幸福可言?還不是被新皇捏扁挫圓?
所以看到吳妃愁眉不展,二皇子心裏很開懷。
他直接走到皇帝的龍榻旁,微微頷首:“吳妃娘娘。”
“是徳王啊。”吳妃站起身,也不計較徳王草率的行禮。站起身道:“本宮來瞧瞧皇上,曲太醫的退熱藥還是有用的,至少現在情況好了一些,可是這樣下去依然不是個事兒啊。”
吳妃悠悠的望著徳王,道:“不如咱們去外頭貼了皇榜,廣招名醫為皇上診治,誰若能治好了皇上的病重重有賞,如何?”
徳王聞言擰眉。
他知道這一次他用的藥不容易被人發現,至少現在太醫院那群人沒發現,而且也知道皇帝的情況不好,將後妃們急的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他不想被人發現他不希望皇帝痊愈的心思,是以不能直接拒絕。但是廣貼皇榜,萬一引來齊妙這般厲害的角色,將人治好了呢?
二皇子搖頭道:“不妥,外麵龍蛇混雜,隻是遇上個沽名釣譽之人也就罷了,萬一遇上刺客,咱們豈不是引狼入室?再者說,醫者聖手都聚集在太醫院,太醫一定有辦法治好父皇的。”
吳妃分毫不讓的道:“若是能治好,皇上早醒來了。要不就請了齊大夫進宮來吧,本宮看她治療三殿下時簡直稱得上妙手回春,殿下幾次三番不想讓齊大夫來,是何意思?”
徳王麵色一沉,氣氛一瞬就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