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好畢竟是大家閨秀,即便對齊婥厭惡至極,也絕不會當麵不顧禮數,便也還了禮。
齊婥笑著又轉向梅若莘,眉目中滿是溫柔,行禮道:“姐夫。”
梅若莘蹙眉,淡淡的“嗯”了一聲,就厭煩的別開了眼。
齊好見狀便有些詫異的抬眸看了梅若莘一眼。這位做姐夫的,麵對齊妙時可是溫和客氣的很,這會子卻直接撂了臉色,足見他們夫妻一心,對齊婥都沒什麼好印象。
齊婥在對上梅若莘宛若瞧見什麼遭人厭惡的髒東西似的眼神時,原本溫婉的笑容就已僵硬在臉上。她自信以她的才名和容貌,必能得男子的看重,至少不會有人當麵撂臉子。她又不是要與自己姐夫如何,不過是尋常交流罷了,想不到梅若莘竟會這般冷淡。
齊將軍卻沒注意到這些,與梅若莘說著話,就直往前廳去。
齊好這下子就不得已跟齊婥並肩走在後頭。
齊婥低聲笑著搭話:“長姐近些日子可好?妹妹這段日子在家裏做女紅,父親準備我的親事忙碌,我便也沒能得空去府上拜見。”
“不敢勞動你登門。”她若不來搗亂還會覺得好一些呢,不過就是各自過日子罷了。
齊婥笑容再度僵硬,她算看出來了,齊好與梅若莘這是將她當成洪水猛獸了。原本她與齊好夫婦兩個並無什麼交集,可齊好與齊妙是一母同胞,難免會聽齊妙的讒言。思及此,齊婥不自禁握緊了拳頭。
如今的情況,他父親是指望不上,母親為了生存做起了皮肉生意,她更是不想指望,多接近還嫌跌了自己的身份,毀了自己的閨譽,這麼一看,她這個父母雙全的,竟是比齊好和齊妙這種沒有生母的情況更加堪憂。
與蘇家的親事算是徹底定下了,嫁給那個紈絝,往後又沒有娘家可以依靠,現在與姐妹相處也不知來得及來不及……
齊婥正如此想著,忽見白希雲與齊妙相攜迎麵走來。
白希雲身上是淺藍色的細棉布道袍,頭發隻以一根青玉簪子挽定,一身打扮的隨意樸實可仔細看,那袍子的做工細致,腰帶子上的玉帶扣卻是和田籽玉中的極品,垂下的扇墜子上串著的大小一致的玉珠子流蘇更是精致非常。他打扮的素淡,全身上下卻從細致出流露出淡雅和華貴,足可見家底的殷實。
齊妙的樣子還是齊婥討厭的那樣,身上牙白色銀線繡葡萄纏枝暗紋的對襟褙子,下頭是條銀紅色挑線裙子,幹淨漂亮的猶如白雪映著紅梅。她鴉青長發高挽,行走時步搖晃動,雪白的護領包裹著她秀氣脖頸上牙白的皮膚,顯得那對紅寶石的耳墜格外鮮紅。
隻要一看到齊妙,齊婥就難免不生出妒忌。
齊妙如今一身華貴,頭上的紅寶步搖,腕子上的血玉鐲子,腳上踩著的蜀錦繡花鞋,無一處不精致華貴。她來之前已經竭力的捯飭了一番,自以為也是可以的,可在齊妙麵前,到底還是不如人家首富之家隨意的一件穿著。
可是這門親事,到底是自己讓給齊妙的!現在齊妙霸占著她的位置享受著榮華富貴,她卻要嫁給蘇二那種紈絝,且那紈絝還是個跛子,家裏還一群小老婆……
齊婥猛然低下頭,她怕再抬頭看去,她會忍不住眼裏的妒恨。
白希雲與齊妙到了近前,尚未開口,齊好就已經三步並做兩步上前去,一把摟住了齊妙:“妙兒,你沒事吧!”話音未落,眼淚就先落了下來。
徳王的所作所為沒有人敢在外頭宣揚,是以對於徳王綁架了齊妙的事也隻幾個人知道。齊好卻是從梅若莘處聽聞了過程,是前幾日提心吊膽,妹妹丟了她哭的眼睛發疼束手無策,昨兒知道了細節,她忍不住在房裏將徳王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遍了,氣的半宿沒睡著。
今日一見齊妙,她就心疼起來。白嫩的人兒眼見著臉頰塌下去,在一想被徳王綁走齊妙還不定要受多少罪,齊好就怎麼都忍不住奪眶而出的眼淚。
齊妙被齊好哭的鼻子發酸,險些也落了淚,忙拍著她的背安慰,道:“長姐莫哭了,往後我常去看你可好,你若是在哭,姐夫可是要心疼的。”
齊好精神一凜,這才想起齊將軍和齊婥都在,若是言語中不留神露出話去,說不得他們就會對外宣揚起來。
一回頭,果真看到了齊婥疑惑的眼神。齊好心裏煩的不行,暗罵這兩人怎麼偏要趕著今天來,害的她有話都不敢當麵問齊妙,眼淚卻是止住了:“看我,咱們多日沒見,我想念你想念的緊,奈何家裏還有一堆的事繁忙,竟也不能得空。”緊緊握著齊妙的手,幸而齊妙平安的回來了,她也能夠放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