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皇帝接下來的話,卻直接將二皇子打落穀底。
“……然而年幼無知時無罪,成人之後卻心思毒辣,忘恩負義,不孝不悌,弑殺貴妃,殘害手足,縱火行凶意圖害死親生父母,且下毒謀害於朕,趁朕昏迷時獨攬朝政,圖謀皇位,其心惡毒,罪無可恕!”皇帝銳利的眼眸眯起,聲音艱澀的仿佛被砂紙拉過:“著,削奪徳王封號,除名宗譜,賜白綾,即刻執行!”
“父皇!”二皇子麵色慘白透青。
侍衛聽命,立即上前來拉扯他起來。
二皇子奮力掙紮,大吼道:“父皇,你不能這樣,好歹我也跟在你身邊這麼多年,盡忠盡孝,盡心盡力,你不能因為一點小錯就不要兒臣啊!父皇!”
“死不悔改,執迷不悟!拉出去,立即執行!”皇帝憤然揮袖,眼中卻有一閃而過的水光。
二皇子被拉了出去,聲音漸遠,直到再也聽不見。
而趴在地上的白希暮,已經嚇得尿了褲子,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皇帝嫌惡的皺眉,擺了擺手。
順天府尹看了這麼久的家務事,嚇得汗流浹背,此時揣摩聖意,立即著人來將白希暮帶走,道:“此人為名利可殺害親生父母和祖母,決不可饒恕,即刻問斬。”
立即便有人扯著白希暮的雙腿,將人拖了出去。
此時蘇名博進來回話:“皇上,萬大人脫下官服戴罪而來,此時已在外候著,林三四夫婦也已經接來,另外,白夫人在抬來的路上斷了氣。”
齊妙與白希雲聞言,都回頭看向蘇名博。
皇帝閉了閉眼,隨意的抬了下手。
蘇名博立即會意的去帶人進來。
不多時,就見萬從元披頭散發,隻穿了素色的棉布長袍走了進來。林三四夫婦緊隨在後,到了當間來先行大禮。
皇帝凝眉看著萬從元。
萬從元叩頭道:“皇上,是老臣對您不住。當年蔓秋在王府時就中了毒,雖然後來那下毒的蘇氏已病故,可是那毒依舊是上了身,傷了胎,蔓秋來與老臣哭訴請求,老臣也是疼惜女兒……”說到此處,萬從元已老淚縱橫。
“蔓秋是老臣捧在手心養大的女兒,是老臣的心頭肉啊!蔓秋當日說,‘與王爺的感情在深厚,卻抵不過紅顏易老’,您當時已有了那麼多女人,若是他不能養出一個健康的孩兒,恐怕到最後她連您的一個正眼都得不到了。蔓秋是女兒家,年輕時對情愛抱著幻想。老夫也是一時心軟糊塗,就,就答應了。後來的事,皇上都知道了。臣知道這是欺君的大罪,可是此時家中之人一概不知,隻有老臣與白家的當家之人知曉。求皇上重罰老臣,放過老臣的族人,放過蔓秋的族人!老臣請皇上開恩!”
萬從元說著,已不住的叩首。
白希雲也叩頭:“臣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臣願意一死請求皇上開恩,放過外公一家!母親這一生心心念念的就是一家子人能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她見不得皇上病痛,更見不得萬家有事。若是母親泉下有知知道她去後萬家也不在了,定會傷心透了的。求皇上開恩,成全臣一片孝心,臣願意代替萬家族人一死,縱然千刀萬剮也在所不惜!”
齊妙知道事情已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並不是畏首畏尾的時候了。她穿越而來,能得此番奇遇,能遇白希雲這樣的良人,這一生已經知足。雖然擔心元哥兒,可今生也算無悔。
是以齊妙膝行上前,跟著磕頭:“皇上,臣婦也願一死!請皇上放過貴妃娘娘母族親人!”
皇帝複雜的望著白希雲和齊妙。
這一對孩子他真是太喜歡了,從前不知白希雲是自己的兒子時,他就對白希雲格外喜愛,且齊妙一手醫術,對皇家之人屢次救治,對三皇子,對他,都有救命之恩。
這樣的一對小兩口,皇帝本就舍不得殺。更何況白希雲是他的親生子,齊妙是他的兒媳婦,他們倆還生下了可愛的小元哥兒,那可是皇孫!
“萬從元,欺君大罪,罪無可恕。”皇帝平靜的開口。
萬從元額頭貼地,落淚應:“是。”
“但,萬從元為官多年,兢兢業業,實為朕臂膀之臣,盡忠職守為官員開模……著令,免去萬氏所有男子一切官職,萬氏一族,著領流放寧古塔。你們就為朕去守東北吧。”
萬從元哽咽一聲,動容大哭:“臣遵旨,臣謝皇上不殺之恩,謝皇上不殺之恩!”
皇帝又看向白希雲、齊妙,以及他們身後的林三四夫婦。
剛要開口,白希雲就道:“皇上,林三四夫婦對臣忠心耿耿,當初敲響鳴冤鍾時,二殿下對我們的身世已經產生懷疑,臣怕他做出過激之事,想給二殿下吃一顆定心丸,讓他不再懷疑,是以才會鬧出滴血認親之事。林三四夫的親生子曾是臣護衛,卻因一次差事丟了性命,他們夫妻又冒死為臣盡忠。臣無法看著他們丟了性命。臣請求與他們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