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正當此時,又有內侍奔了進來,這一次來的是個中年的太監,他大哭著道:“皇上快逃吧!萬從元帶著叛軍衝進了慈寧宮搜宮,太後被他們抓住了!”
新帝登基後,特封吳妃為聖母皇太後。
如今太後的寶座都沒坐熱,人卻被叛軍抓住了!
“母後,母後!!”新帝痛苦的悲呼。
回想方才內侍說的是萬從元,新帝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一把奪過那個鮮血淋漓的人頭,新帝仔細查看,卻發現這個人頭根本不是白希雲,仔細回想,卻是他派去的殺手,一個與白希雲有幾分相似的青年!
這麼個相似的人頭,竟然連白希雲的媳婦都能騙過去!
新帝一把抓住了齊妙的衣襟,將人提了起來:“都是你那夫君做的好事!”
齊妙方才一直呆愣著,此時才將剛才得知的消息都消化掉,當即就笑了起來:“這就叫善惡有報,你放任先帝死去,如此不孝,竟還腆著臉坐在這個位置上,如今也難怪你的軍兵都會反了你!”
“你這個賤人!”新帝狠狠的掄圓了巴掌,抽打在齊妙的臉上,齊妙的臉頰當即就腫了起來,隻不過那紅腫,不多時又慢慢的消退了,隻是新帝盛怒之中,加之天色暗淡,竟沒發現。
不等齊妙在說話,新帝就提著齊妙的衣領將人往外頭拖去,會頭吩咐道:“去,將白希雲的小崽子抱上,咱們去會一會那麼些叛軍!”
“是!”小六子連忙去尋人。
新帝此時拉扯著齊妙剛走上戎長的宮道,就看到了足足長有兩裏的一隊人手持火把,將通往養心殿這條巷子照的亮如白晝。
為首的,正是萬從元與白希雲,而新帝身邊原本的護衛和金吾衛們,這會子也都站在亂軍的那邊。
新帝心裏明白今日怕是要折戟沉沙,可是麵上依舊無所懼怕,隻是扯出一個冷笑來:“白子衿,想不到咱們竟然有這樣見麵的一天!”
白希雲的眼神落在長發披散被新帝抓著衣領的齊妙身上,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我本無心皇位,可你照舊要害我,我原本給過你機會,如果你肯放過我,我就不與你爭,乖乖的流放寧古塔,可你卻措過了這個機會。”
“你以為我是傻子嗎?”新帝怒道:“天下之主位,你會不想要?!我不殺你,你必然會反撲於朕,那還不朕先下手為強!你說朕毒辣也好,說朕忘恩負義也罷,朕自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在告訴朕想要什麼,自己去爭!”
白希雲聽了這一番話,隻淡淡一聲笑:“所以我才不想做皇帝。皇家的人,活的太累。”又看了一眼齊妙,白希雲道:“廢話不多言,你放了我妻子和兒子,我放了你母親和你的外公,如何?”
白希雲話音方落,他身後的隊伍就往兩側散開,管鈞焱和梅若莘提著曾經的吳妃,現在的太後,和另一個七旬老者到了近前。那老者正是吳妃的生父,新帝的外公。
太後釵環散亂,妝容都哭花了,可是身體依舊站的筆直,仿佛有什麼尊嚴不肯放下,“你們這些亂臣賊子,先帝都在天上看著呢!你們就不怕遭報應嗎!”
“先帝若真看得見,第一個收的也是陳天賜!”白希雲冷聲道:“若是陳天賜真有心孝順先帝,就不會隔絕一切治療,放任先帝就那麼毒發而去。更不會在事後直接杖殺了養心殿原本所有的內侍和先皇的大太監蘇名博蘇公公。後來他所做的一切,都隻是在用強硬的手段,殺光先帝殘留的血脈。”
白希雲說到此處,望著太後道:“難道,先帝看到這些,會不怒?”
太後臉色煞白。
她原本是不太想趕盡殺絕的,隻是她的兒子一句成王敗寇,到底還是說服了她。因為她明白,當初若是別人登上那個位置,她的兒子怕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隻是如今,白希雲和萬從元竟然能糾集一批人來謀反!
新帝這時將齊妙拉到了身前,一手扣住了齊妙脆弱的咽喉。他身後,小六子正抱著繈褓跑了出來,看到兩廂對峙的情況,嚇的臉色都青了,懷裏的繈褓差一點撒了手,唬的孩子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白希雲與萬從元蹙眉。
新帝道:“廢話少說,你們放了我母後和外公,並且保證即刻退出宮去,朕就將齊氏和你兒子放了,否則,朕不介意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