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眼睛的選擇性忽視,讓李榮葉直到抓起桌角下的暖水瓶,要朝桌子上的水杯倒水時,才猛然發現了桌上明晃晃的匕首。
“嘭!”李榮葉心中一驚,手中的暖水瓶掉落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你怎麼了?這麼大個人了也不小心點!”黃臉婆轉過身來,衝李榮葉說道,聲音竟少有的有些溫柔,昨天晚上不但承接了李榮葉不少的雨露滋潤,而且李榮葉還告訴她,他已經想到怎麼撈出兒子了,所以老娘們的心情不壞。
但是她的話剛說完,就看到李榮葉正手拿一把匕首仔細端詳著。
黃臉婆嚇的眼睛都直了,戰戰兢兢的說道:“你??????你幹什麼?這刀子是哪裏來的?”
李榮葉的心情已經恢複了正常,他沒有理會在一旁嘮叨的黃臉婆,而是直接按開了臥室的主燈,將那一遝厚厚的資料放在眼前看了起來。
李榮葉越看越是心驚,這些資料非常的簡單,就是一筆筆的流水賬,但記錄的非常詳細,時間,地點,交錢的人是誰,收錢的人是誰,寫的清清楚楚。李榮葉感到自己的脊梁骨開始發涼,頭上冷汗冒了出來。
黃臉婆看到老公神色不對頭,穿上衣服走到李榮葉麵前,湊頭一看,黃臉也馬上變成了白臉。這些錢有很多都是她親自收的,所以,她知道這事有多嚴重。
“老李,這可怎麼辦?這東西要是落到紀委的手中你就完了,肯定是要坐牢的!天啊,你要是坐了牢,我們娘倆可怎麼辦?誰來撈兒子啊?”黃臉婆說著說著竟然潸然淚下。
世上女人多如此,享受好處的時候,總認為自己所得到的一切都是應該的,但是要承擔責任的時候,卻哭天搶地,好像自己受了多大的冤屈似的。
“哭什麼哭!老子還沒坐牢呢!”李榮葉狂暴的吼道。這次黃臉婆奇跡般的沒有和他吵架,隻是馬上停止了哭聲。
“事情沒到你想象的那一步,這人既然將這些東西送到了我這裏,肯定沒有送給紀檢部門,想必那人也清楚,單憑這些材料,他是搞不倒我的。”李榮葉冷靜的分析到,眼神卻再次盯在了那把刀上。
來人的意圖非常的明顯,他在告訴李榮葉,他要用兩種途徑對付李榮葉,一條是正大光明的官方解決,要讓李榮葉伏法,另一條卻是地下解決,他隨時都有可能來取走李榮葉的性命。
真正讓李榮葉感到膽寒的是眼前這把明晃晃的匕首。這是對他赤果果的威脅。這些材料即使真的送給有關部門,他還可以為自己申辯,可以請人幫忙。但是這把刀可就危險多了,來人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到他的臥室,那麼想取走他的性命,簡直就是易如反掌,李榮葉切切實實的感到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脅。
“那人是怎麼進來的?咱家不是有藏獒嗎?為什麼我們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直到此時,黃臉婆才忽然想起這個問題。
就在此時,院子裏忽然傳來保姆的一聲尖叫:“血!血!”
此時,天已經蒙蒙亮,李榮葉夫妻手忙腳亂的穿好衣服,快速的下樓跑到院子裏。隻見保姆正一臉驚慌的看著院子裏的一大灘血跡,不知道如何是好。
“壞了,雄獅,雄獅呢?”李榮葉馬上朝牆角邊的狗籠子看去,狗籠子大開著,雄獅卻已經無影無蹤。他馬上知道,地上的這攤血跡肯定是雄獅留下的。
“我去報警!”小保姆終於回過神來,說著話,就要去報警。但是剛走出兩步,就聽到李榮葉說道:“回來,不用報警了,這件事我會親自調查一下的。你們該幹嘛幹嘛吧。我先提前去上班了。”
李榮葉的藏獒可是純種燕京係,價值一百多萬,這要是報了警,以馬光偉的為人,很可能就揪住藏獒的來曆不放鬆,到時候,狗找不回來,說不定還得將自己搭進去。畢竟在杜平縣能養得起一百多萬的藏獒的官員不多,所以,李榮葉明智的選擇了沒有報警。
李榮葉早早的來到了縣政府辦公室,坐在辦公桌後麵發呆。他的心情糟糕透頂了。最近他感到自己的一切都是那麼的不順利。先是自己掌控下的公安係統被縣委書記江南雨強勢的奪了過去,將自己原來安插在公安係統的人換了一大批,接著來了個莫名其妙的趙長槍,將杜平縣的武館武校來了個大整頓,讓他損失了不少利益。
現在倒好,連自己兒子都折進去了。屋漏偏逢連夜雨,昨天晚上,就在自己家裏竟然又發生那樣的事情!偏偏他還不能聲張!這讓李榮葉好像鬥敗的公雞一樣,感到灰頭土臉。
“媽的!老虎不發威,真以為老子是病貓了!反擊!老子必須反擊!窩窩囊囊,不是老子的風格!”李榮葉忽然猛地一拍麵前桌子,低聲怒吼道。
李榮葉強自振作精神,開始思考昨天晚上的事情,他的腦海中開始逐一的過濾他最近得罪過的每一個人,但是他想來想去,卻怎麼也沒想到趙長槍的頭上。在他的潛意識中,始終沒有將趙長槍當做一個平等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