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槍心中疑惑,連忙問道:“老伯,越戰老兵不是每月都有補助金嗎?難道你沒有?”
“唉!別提了,一提起這事我就覺得窩囊。我當年被地雷炸斷腿後,人也被震暈了過去,可是不知道怎麼搞的,等我醒過來後,我竟然就成了人家的俘虜!一直等到戰爭結束,兩軍交換俘虜,我才被換了回來。直到後來我才知道,那場戰役我軍打輸了,沒有來得及打掃戰場便撤出了戰鬥。後來是越軍打掃戰場時發現了我,這樣我才成了俘虜。交換俘虜回國後,我的戰友提幹的提幹,安排工作的安排工作,就是當時的新兵蛋子現在每個月都有撫恤金。我也到民政部門問過,可是人家說我曾經是俘虜,沒有撫恤金。媽的,那時候我若是沒被地雷震暈,誰他他媽願意的當俘虜啊?我連指導員給我的光榮雷都沒有來得及用啊!”
說到當年的事情,老伯有些激動,開始罵娘了。但是趙長槍卻絲毫沒有感到這是老伯對他的不恭敬,隻是皺著眉頭,等老伯說完話後,才麵容嚴肅的說道:“老伯,你說的的這種情況,具體國家政策是怎麼規定的,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現在向你鄭重保正,回去後一定給你問問這事。被俘並不是你的錯,你是為這個國家流過血,立過功的,相信國家不會忘記你的!”
老伯聽到趙長槍的表態後,馬上激動的站起來,握住趙長槍的手說道:“趙副縣長,那我可真得好好謝謝你了!我也不要求太多,隻要能讓我不拖這個家的後腿就行了!唉,你是不知道,我那老婆子,苦啊!十幾年來,拉扯孩子照顧我,不到六十,頭發都白了一半了。”
趙長槍趕緊扶著老伯再次坐下,然後又說道:“老伯,您放心,這事情我一定給你好好問問,如果國家政策不允許,以後你的生活費,我包了。”
“哎呀,那可使不得。我怎麼能花你的錢!”賀老伯又要激動的站起來。
趙長槍連忙將他按到小凳子上,說道:“其實我今天來祥雲村主要是想做個民意調查的。”
“民意調查?調查什麼?”老伯詫異的問道。
“老伯,現在政府想對祥雲村進行城中村改造,讓大家搬進新房子,還能拿到回遷補償金。我就是來調查一下,大家願不願意搬遷,支持不支持政府的這個項目。”趙長槍終於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當然願意搬遷了!要我說,祥雲村早該進行城市化改造了!現在祥雲村擠在一群高樓大廈之間,我老頭子看著都不美氣。咱祥雲村這是在拉青雲縣的後腿啊!”老伯拍著大腿說道。
趙長槍沒想到老伯竟然是這種態度,如果祥雲村的老街坊都是這種態度,去年孫光亮的改造怎麼會以那樣的悲劇收場呢?
“老伯,這隻是你一個人的想法,不知道其他的老街坊是怎麼想的啊?”趙長槍又問道。
“趙副縣長,別的我不敢說,就祥雲村原來的老街坊幾乎都願意搬遷,就說老孫頭家吧,他兩個兒子都到了結婚的年齡,可是一家四口就擠在三間老房子裏,前些日子,他家老大自己在外麵談了個對象,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可是前幾天,人家姑娘到老孫頭家一看,馬上鬧著和老孫頭的兒子分手。好在老孫頭的兒子腦子好使,和人家姑娘說,祥雲村馬上就要進行城中村改造,到時候他們家要房有房要車有車,所以人家姑娘才沒有馬上和小孫分手。所以,現在老孫頭每天都在祈禱,祈禱政府快點對祥雲村進行城市改造。”
提起老孫頭家的事情,老伯說的有些無奈。
趙長槍四個人不禁麵麵相覷,他們可沒想到祥雲村竟然還有這種情況,秘書小高一邊在筆記本上飛快的做著記錄,一邊又問道:“老伯,像你說的這種情況,祥雲村多不多?”
“多!當然多,就我知道的就有二十多家,都等著房子娶兒媳婦呢!可是他們自己也沒錢買房,每天就等著政府搞回遷呢。”老伯馬上說道。
“既然大家都願意拆遷還建,可是去年縣委孫書記上馬這個項目的時候,為什麼最後不但草草收場,甚至鬧出了慘劇呢?”趙長槍疑惑的問道。
“唉!還不是給那些小工廠的黑心老板們給鬧的!他們在這裏幹的好好的,搬遷之後他們的作坊就沒了,這等於斷了他們的財路,他們當然不願意搬遷!”老伯一針見血的說道。
“這種作坊多不多?他們有沒有經營許可證?”小高一邊記錄一邊問。
“嗯,有不少。大約得有三十多家,種類也很多,有編籃子的,有造粉條的,有造焊條的,還有造洗衣粉的等等。這些作坊大多數都有個體經營許可證,但是也有無證經營的黑作坊。”老伯想了一下說道。
“無證經營?有關部門為什麼不來查封?”趙長槍詫異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