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感到,自己那種所謂的建設新農村實在有些可笑。
趙長槍臉上也有些嚴肅,心中不禁暗罵:“奶奶的,栽花種樹,粉刷牆壁,栽個屁,種個吊來!有那些錢,為什麼不替了李奶奶修一所新房子?”
鮑永年一邊推開荊棘編成的院門,一邊有些心痛的說道:“李奶奶今年八十三歲了,原來有兩個兒子,但是都在越戰中犧牲在了戰場上。李奶奶原來的身子骨挺硬朗,雖然年紀大了,但是仍然能下地幹活。但是前天忽然肚子疼,去縣人民醫院一查,竟然是胃腫瘤!他這種病情本來應該住院治療,可是縣醫院實在擠不出床位,就連走廊都安不下,沒辦法,隻能回家打點滴保守治療。現在每天都肚子疼的死去活來。她的花生還是村兩委的幹部們幫她收回來的。唉,可憐老人這一輩子了。”
鮑永年說著話,走進院子,將院子裏的花生用腳向兩邊推了一下,在院子裏開辟出一條能下腳的小路,然後衝房門喊道:“李奶奶,李奶奶,縣委書記和縣長來看你了。”
房間裏沒有回音。
“嗯?怎麼回事?”鮑永年嘀咕一聲,臉上露出一絲緊張之色,加快腳步走到房門前,推門進了屋子。
趙長槍跟在鮑永年的後麵沒說話,臉色卻變得越來越陰沉,緊跟著鮑永年也進了屋子。
雖然外麵陽光很充足,但是屋子裏卻黑乎乎的,但是趙長槍仍然一眼就看到一個頭發稀疏而花白的老人正躺在床腳下的地上一動不動。
“李奶奶!李奶奶!”鮑永年一邊疾呼著,一邊跑到李奶奶身前,將她攬到了自己的懷中,接著將手放到了李奶奶的鼻子下麵。他想探一下李奶奶的鼻息。
“她還活著!快,快叫救護車!”鮑永年急促的說道。
宗偉陽也有些發慌,連忙摸出手機開始撥打醫院的急救電話。而趙長槍則將手搭在了李奶奶的脈門上。
“趙縣長懂中醫?”
鮑永年看到年輕的趙縣長竟然給李奶奶號脈,於是有些不相信的問道。他很難想象一個年輕的縣長會懂中醫。不光是他,就連宗偉陽看到趙長槍的舉動都很驚訝,他從來不知道趙長槍還會中醫。
“馬馬虎虎知道一點。”趙長槍一邊認真的號脈,一邊淡淡的說道。
趙長槍的臉上很快露出一絲狐疑之色,片刻之後,問鮑永年:“你說縣醫院的診斷,李奶奶是得了胃腫瘤?”
“對啊!我親自和李奶奶去的縣醫院,醫生說李奶奶的X光片顯示,胃部有明顯腫塊,很可能是腫瘤。”鮑永年連忙說道。
趙長槍沒有再說話,而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宗偉陽。
宗偉陽發覺到了趙長槍有些嚴厲的目光,他能猜到趙長槍在想什麼。如果縣醫院的病房夠用的話,李奶奶現在應該躺在醫院裏,而不是昏迷在家中!趙長槍在用眼神告訴自己,擴建縣醫院,比搞什麼花花草草更重要!
宗偉陽心中有愧,但是卻沒有說什麼,隻是期盼著醫院的救護車趕緊過來,同時看著趙長槍給李奶奶號脈。
隻見趙長槍很快結束了號脈,然後快速的解開了李奶奶胸前的紐扣子,露出幹癟的胸膛,取出隨身攜帶的金針,在李奶奶的胸口刺了幾下,接著用手使勁掐了幾下她的人中穴。
鮑永年和宗偉陽驚喜的看到,趙長槍幾下子下去,李奶奶竟然睜開了眼睛,悠悠醒轉了!
鮑永年情不自禁的衝趙長槍豎了一下大拇指,說道:“趙縣長,你真行!竟然把李奶奶救活了!”
趙長槍隻是衝鮑永年笑了一下,將金針收了起來,然後和藹的對李奶奶說道:“李奶奶,我是平川縣長趙長槍。你之前是不是吃過什麼難以消化的東西?”
大概年歲大了,一切都看開了的緣故,李奶奶聽說麵前的年輕人竟然是縣長之後,並沒有過分的吃驚,隻是回憶了一下說道:“難以消化的東西?好像沒有啊?這些天都是村委的幹部們在輪流照顧我,按時給我送飯,都是大米饅頭之類的東西,並沒有難以消化的東西啊。”
“這就不對了,你的脈搏雖然弱一些,但是非常平穩。並且患腫瘤的人都麵色灰暗,而您的麵色卻是因為疼痛而變成了蒼白色,根本不像一個腫瘤患者的樣子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趙長槍疑惑的說道。
就在此時,李奶奶忽然說道:“對了,我想起來了,幾天前我吃了許多的軟棗子,聽說那東西就不容易消化。”
“嗯,這就對了。李奶奶,你放心,你的病很可能是誤診,根本不是腫瘤。我估計是由於吃了不容易消化的軟棗子,在胃部凝成一團,貼在了胃粘膜上,所以,你才會感到無比的疼痛。”趙長槍邊想著李奶奶的脈象,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