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毒?”
“劇毒?”
齊昊天和上官堯口中難以置信的話幾乎是同時脫口而出,就連一直不太受情緒影響的齊銘也呆著忘記了動作。
雷煜那隻踏出的腳微微停在了半空中,一瞬間腦袋裏閃過無數遍“劇毒”這兩個詞,一時間既熟悉又陌生,槍傷會造成劇毒嗎?好像不會吧。
醫生見所有人比他還吃驚,隻好微歎口氣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鏡,“病人身上的毒暫時得到了控製,但是在未查清原因之前,我們不能給她進行換血手術。”
緊接著,兩位護士已經將病床推了出來,未央的臉色是那種觸目驚心的白,配上鮮紅的晚禮服,令人很容易想起鬼片中纏身的豔鬼,她們總是漂亮地不可方物,她們總是承載著哀婉的憂傷....
“要住什麼級別的病房?”護士長摘下口罩,在看見滿地的煙頭時不悅地掃了眾人一眼。
“The best .”
齊昊天咬牙切齒地看向眼前這個盡愛說些廢話的老女人,拳頭已經在不知覺當中握緊,他將手中最後一根煙毫不猶豫地掐滅,滾燙的煙頭帶著妖嬈的火星灼燒著皮膚,他卻絲毫不為那疼痛所動容,“等她醒了再說。”
聲音還是那麼好聽,卻不複以往的磁性,透著一種毛骨悚然的肅殺之氣。
一行人跟在病床的後麵往高級病房的方向轉去,身後一群清潔地板的護士竊竊私語。
“那女的好像是什麼時間的總裁,經常在電視上看到她。”
“好像,她家香水貴的要死,沒用過。”
“你說她身上怎麼會有劇毒呢?是不是吸毒啊....”
沒有人的走廊,刻意壓低的聲音也還是被放在了數倍回蕩在靜謐的空間裏,如果不是雷煜帶著血腥味道警告聲,也許這樣的負麵仍舊會持續不停,“想活得久一點,就閉上你們的臭嘴。”
他冷冷地掃過她們微微一僵的臉,提著衣服的外套就朝未央所在的病房大步走去。
“已經再給她輸液,應該要醒來了。”
那群護士當中最為年輕的就是要數這位小姑娘了,看她不太嫻熟的手法就可以知道她是實習生,未經人事的小姑娘從沒見過這麼帥的東方男子,不由好意地多提醒了一句。
有些靦腆地走出病房的門,雷煜正好閃身而入,“什麼毒?”
上官堯揉了揉太陽穴,“不知道,血檢的報告明早才能出來。”
“子彈的型號是哪種?”
“巴雷特M107。”
“彈頭上沒毒?”
“毒蛇的人開的槍,顯然不可能。”
雷煜不再說話,隻是將齊銘抱到自己的腿上,知道齊昊天握著的那雙冰冷的小手突然傳來一動,“未央,你醒了?感覺怎麼樣了?”
病房裏的空氣一下子又凝聚在一起,齊銘跳到地上直接跑向床邊,“媽咪,媽咪,你好點了嗎?”
眼前四麵三麵雪白的牆壁映入眼簾,未央虛弱地睜開雙眼,注意到了自己身上還未來得及換下的晚禮服,這才記起了自己手握話筒昏厥過去的場景。
那個時候,她隻覺得心髒一陣強大的氣流湧上,聚集在胸腔,身體開始出現如電流擊過後的疼痛,眼前一黑,就什麼知覺都沒有了。
她印象深刻地記住了那種似是喉嚨被人緊緊掐住瀕臨死亡的感覺。
對上齊昊天和兒子異常擔憂的眼神,她勉強地扯開了嘴角,平靜的笑容如初開的花蕾,“我沒事。”
然而齊銘的眼淚卻簌簌地掉了下來。
從懂事的那天起,他就立誌要做個男子漢,遇到再苦再難的事情也不會輕易地落淚,但是現在,他看著含辛茹苦將她拉扯大的母親再也沒有了昔日的健康,嘴角的笑容變得越加的溫柔...
可他要的是那個以前天天和他調侃的林未央,那個什麼也打不倒的林未央!
“醫生說你身上有劇毒。”齊昊天看了眼兒子,神色平靜卻意味深長地說道,見未央不相信地睜大了眼睛,他將視線下滑到正在輸液的手臂上,“血檢明天出來,但想要查出具體的毒性有點難。”
“...怎麼會這樣?”
默了好一會兒,她才平淡至極地開口,心裏已經在過去不到一分鍾的時間裏強迫自己接受這個有點“意外”的事實,同時地,她心裏也在暗自尋找著毒源。
她不認為木對她下過什麼毒,畢竟到死前他才識出了她的真麵目。
毒蛇?除了那些飯菜和那一槍,他沒有任何可以對她下毒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