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所收集到的資料上顯示的路線,車子在一座郊區公寓前停了下來。
四下一片寂靜無聲,連個人影都沒找到,公寓的外表顯得較為陳舊,較為清晰的斑駁劃痕向人們無聲地解釋著歲月的無情揮霍以及流淌過的證明。
夏澤野將車子熄了火,並不急著下車,倒是從煙盒裏抽出一支煙,點燃默默地抽了起來。
氣氛陰森極了。
“怪胎!”雷煜忍不住漫罵出聲,“一個大男人住這麼陰的地方,也不怕中邪。”
亞斯這個人他是有所接觸的,特別是那一雙眼睛讓他記憶深刻,一對上人就泛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殺氣,還有那些毒辣陰險的手段都是讓人望而生畏的....
這麼多年來,雷煜和他在幾次事件上對上過,卻總不能一決高下。
本以為雷煜研製出來的毒已經讓人歎為觀止了,可是這個亞斯卻能有更絕的,為了進一步地突破,他曾暗裏用GPS跟蹤係統鎖定他的蹤跡試圖找出他的方法,可是忙活了一場,到底是一無所獲。
總之,雷煜很不喜歡亞斯,非常不喜歡,說什麼高手相惜,都是屁話,他一見到這個怪胎就渾身不舒服,更別說什麼欣賞了。
“下車吧。”上官堯出聲打破了沉默,“煜,很抱歉。”
邊說著,他打開了車門一腳跨下車。
而雷煜雖然心裏難免是不太高興,但是上官堯這份兄弟情義他不能為了一個叫做麵子的東西就全然不顧,“沒什麼好道歉的,誰厲害誰就是老子。”
他說得詼諧輕鬆,心裏卻突然一陣酸澀。
該從哪裏下手去回憶呢?在被送到雷家的那一刻起?
當他跪在雨中的水泥地上望著父母親離去的背影時,他的心就已經開始往身體裏注入絕情二字了。
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絕望和冷血。
因此,他是踩著雷家上上下下一百多條人命才繼承了這份遺產,在他的腳下,在那副光鮮豔麗的皮囊下,藏匿的是不為人知的血腥和殘忍。
“有本事你是我老子。”
“沒本事你是我孫子。”
這句話是誰說來著?就是他那個所謂的老子吧。
嘭,嘭,嘭。
亞斯在沙發上靜坐,黑暗中傳來了幾道真切而低沉的敲門聲。
睜開雙眼,一雙老成森然的眼裏有著一閃而過的詫異,“嘭,嘭,嘭。”敲門聲再次傳來,他從沙發上毅然起身,在不自覺中提高了警惕。
這個地址無人知曉,誰人找到這裏?
黑色的門並沒有安裝貓眼,就在他的手碰觸到門鎖時,門外卻突然傳來了一道分外沉穩的男聲,緊接著他的手也隨著聲音戛然而止,“亞斯先生在嗎?”
在黑暗中他做了個深呼吸,牙齒一咬,大掌扶上了門鎖處輕輕一擰,再朝下麵一點的門把一轉,風頓時灌了進來。
或許是月色太亮,或許是他一直所處的環境太黑暗。
隨著上官堯等人的心下一驚,亞斯那雙黑漆漆的眸子中褐色瞳孔似乎是未曾反應過來這突然出現的光亮,當下微微眯了起來,待看清後,又是那樣地不真切。
“你們來做什麼?”他冷冷地發問,眼底盡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陰沉。
雷煜和上官堯已經在事前已經說好,見亞斯這樣一問,不由上前一步,邪魅至極的臉上扯出了一抹異常誠懇的微笑,“亞斯,好久不見呢。”
而亞斯再見到他後足足愣了有半秒,“雷少爺什麼時候也學會給別人問候了?還是中什麼毒了?”
嗬,好諷刺的語氣。
雷煜聽罷嘴裏的髒話險些就要脫口而出,但是出於對躺在病床上的未央考慮,還是咬咬牙給忍了下來,“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這待遇,你亞斯還是第一個呢。”
“三生有幸。”亞斯森然無比地諷刺一笑,“不送。”
話音一落,上官堯感覺一陣清風掃來,眼看那扇門就將要將雙方隔絕,雷煜卻眼疾手快地將手岔在了門欄處,“都多年的老對手了,總該請我們進去坐坐吧,還是說你金屋藏嬌?”
瘩裏瘩氣的笑聲,更是讓亞斯心情極為地不悅,“有話快說。”
他知道上官堯、夏澤野還有雷煜竟然同時出現在他的家門前,就絕不是什麼好事,黑桃門這才剛剛被滅了,西西裏島訓練營也徹底地瓦解,這下沒有木那個金主為他提供高科技的研究室,毒素研製又是犯法...
如今,他隻想快快了事,讓眼前的三人盡快消失在眼前。
“亞斯先生也是爽快之人,何不進屋談?這樣站著你我都費勁。”上官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