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說完,未央立馬微笑地朝她微微鞠了個躬,“伯母,您好。”
“啊呀,快進來,真是乖孩子呢,我像你這麼年輕的時候還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茫一片,而你都有這麼一番事業了。”女人熱情地拉過她的手腕,忍不住讚歎連連。
“伯母,哪有您說的那麼厲害啊。”這輩子,未央就是受不了別人誇,一誇就麵紅心跳,“我都快不好意思了。”
“幹媽,我爸呢?”齊昊天進門後四下巡視了一遍,卻未在走廊發現齊誌雄的身影。
女人這才放開了未央,“他在餐桌上等你們了都,快來吧。”
這個洋樓雖然外觀看起來小巧精致,但是內部卻寬大無比,也許是裝修的風格和色調問題,以致於未央覺得腳下的走廊都快趕上一座長橋了。
大約四十秒後,他們來到了走廊的盡頭。
順著精致的大門望進去,未央一眼便看見了坐在主人位上的齊誌雄。
數月不見,他似乎變得更加冷靜,那雙眼睛裏所流露而出的精光與沉穩是齊昊天所不及的。
齊昊天出於潛意識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走到餐桌的位置上坐下,“爸,好久不見。”
“齊總,您好。”未央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叫,想了想還是決定按照之前的那種叫法。
盡管顯得有些陌生和疏遠。
果然,她看見了齊誌雄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但隨即又很快恢複,“昊天啊,和未央的婚禮準備地怎麼樣了?”
“差不多了,剛剛選好的婚紗。”
齊誌雄滿意地點點頭,隨即又點燃了一根煙,將目光轉到了未央的身上,“未央,我聽人說了你和黑桃門之間的一些事,說實話,很讓人佩服。”
煙霧嫋嫋上升,未央看著他不太清晰的笑,隨後又聽見他再次開口道,“換了一般的女人也許早就嚇得不輕了,但沒想到你還能將計就計,這幾天啊我就一直在想,我未來的媳婦究竟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本事呢。”
她聽罷淡笑地與之對視,“齊總,我也是個女人,我有心愛的兒子和男人,有信念就會有生存,我就是靠著這個念頭一步步挨過來的而已。”
“哦?”他將煙圈慢悠悠地吐出。
“實不相瞞,這些年的日子讓我厭倦,而他們就是我的信仰,如果沒有這個信仰,在當時那樣絕望的環境之中,我不能保證自己不會放棄求生的欲望。”
她平靜地說完,眼神中堅持的光芒閃爍不停,照亮了每個人的心房。
哪個女人不希望能被人所保護呢?
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能少點煩惱,偶爾約約自己的閨蜜出來喝喝咖啡,逛街、做美容呢?
氣氛一下子壓抑下來,齊昊天和那個被他叫作幹媽的女人也一時覺得無比心疼,一介女流之輩,又能有多強大。
未央低頭不語,看著眼前潔白的餐具。
而齊誌雄就坐在她對麵的位置,靜靜審視她直到一根煙抽完。
“我總感覺你在躲避著我的存在。”未央聽見他突然這樣說道,不由微愣片刻後抬起了微微發僵的頭。
她可以感覺得到,齊誌雄看她的目光比之前要收斂了很多。
不想之前那樣放肆,因為後來她總能在齊昊天的雙眼中捕捉到那樣的目光,之後回想起來總歸有點令人心驚。
她努力地維持著微笑,然後說,“沒有,隻是之前聽說過齊總您的實際,太佩服了所以顯得有些不自然。”
“你叫我一聲爸可好?”
齊誌雄說罷和齊昊天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
未央愣了好幾秒後,才從口中裏扯出了那個別扭的字,“爸。”
爸,她也曾有過爸爸。
隨後,他聽見齊誌雄爽朗張揚的笑聲,傳遍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與此同時這頓飯也徹底地開了場。
齊昊天不停地為她夾菜放到碗裏,“你看你那麼瘦,等這段時間過了就好好呆在家裏,齊家還養得起你。”
未央笑而不語,倒是齊誌雄接了話,“怎麼不見小孫子?”
“那小子,不願意跟來。”齊昊天將挑好了魚刺的魚肉放到她的碗裏,邊說還邊無奈地搖了搖頭,“人小鬼大,把自個兒搞的那麼滄桑做什麼。”
“哈哈…果然是我齊家人的風範。”齊誌雄笑得十分開懷,就連那女人也忍不住跟著大笑了起來,“那孩子我聽說了,金融界天才。”
後來,父子之間又討論了很多關於齊恒的生意事,未央在一旁插不上話,隻能默默地低著頭吃菜。
這頓飯,她覺得不自然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