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涵汐倒下,自然是幾家歡喜幾家愁,柳言本以為王爺大婚的時候自己沒了近身的機會,結果陸涵汐一倒,她自己是喜上眉梢。
就算是成親,沒命當這個王妃還不是白搭?誰知道,等了好幾日,從主宅都沒傳出來要她伺候的消息,柳言生生的咬碎了一口銀牙。
對於外界的事兒,秦臻發話了,不許任何人過來打擾陸涵汐,於是玲瓏就把門給守了個結結實實,誰都不放進來,陸涵汐也終於睡了幾天好覺。
一大早,沉睡中陸涵汐睫毛微顫,猶如蝶翼迎風,春香等了半晌,見她終於睜開了眼頓時笑眯眯的伸手去扶她:“小姐?您醒了?慕容老板一大早就遣人來信說是在望月樓設宴賀您新婚。”
陸涵汐強撐起半個身子,努力平息著心口的不適,雖然躺了好幾天,但是病去如抽絲,她的身體還是沒有完全大好。
“小姐?您去是不去?”春香忍不住又問一聲。
陸涵汐側過臉奇怪的睨了一眼春香,“慕容老板?慕容清嗎?”
春香點頭,越發不安的看著陸涵汐不甚正常的麵色,餘毒未清,也不知她這小身板還能不能撐得住。
熟料,陸涵汐卻突然展顏一笑,再看時,她臉上的不適已經恢複如常。
“去,當然要去了,奸商的錢不花白不花。”她懶懶打了個嗬欠,旋即起身吩咐春香替自己梳洗更衣。
望月樓在遠在城西,是官宦權臣舉宴設席的佳選之處。剛過卯時,一輛裝潢精奢的馬車自青石巷間疾馳而過,在望月樓緊閉的朱門前停住了去勢。
車簾被晨風掀開一角,車中人隱約可見。陸涵汐一襲淺紫華服半倚窗邊,額前的汗珠仍清晰可辨。
“不知佳人方至,未曾遠迎實在罪過。”恍神間,一陣清朗慵懶的男聲突兀入耳,帶著幾分繾綣,實在有些動人。
陸涵汐聞言失笑,拿絲帕擦了擦額頭掀開車簾就徑直走下了馬車。
慕容清嘴角噙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狹長的鳳目微微眯起,衝陸涵汐俯首作揖道:“沒想到王妃新婚後,與之前並無不同。”
陸涵汐笑的更歡:“那你是想讓我與先前有所相同還是想我與先前有所不同?”
慕容清故作傷心狀撇了撇嘴,身後的朱門在那一瞬間打開,他揚起修長的手臂,做了個“請”的姿勢。
陸涵汐自然也不含糊,邁過門檻就順著小夥計的指引來到二樓天字號的一處雅間。
鏤花檀木桌上早已擺起了幾道精致的菜品,陸涵汐光聞味道就知曉都是自己愛吃的。她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好整以暇盯著麵前熱氣氤氳的盤盤碗碗。
慕容清步態懶散在陸涵汐的身後跟了上來,他骨節分明的五指端起酒壺在陸涵汐手邊的玉杯中斟了滿滿一杯的清液。
“這第一杯,是賀你新婚。”他垂眸,比姑娘家還要纖長的睫毛在麵上投下淡淡陰翳,遮住眼中明滅光芒。
陸涵汐含糊應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喝一杯就罷了,我病還沒好不宜沾酒。”話音初落,她枯瘦的指尖就立刻拈起勺子,毫不客氣的舀起一勺蟹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