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照看著陸涵汐睡下,才又喚了蘇燁一同回藥廬。
蘇燁接了之前安排給秦臻的藥碾子,一言不發的冷著臉碾藥。寒蒔半趴在桌上,拖著腮盯著蘇燁看了半晌,轉頭向秦臻問道:“你這侍衛成天板著個臉,就不能笑一笑麼?”
秦臻不耐的回道:“我的侍衛,你挑剔甚麼!”
寒蒔扁了扁嘴“嘖嘖”了兩聲,說道:“還挺記仇……以後可不敢再拿你心尖尖上的人開玩笑了!”
蘇燁依舊板著臉,手裏碾藥的動作卻頓了一頓,偏過頭看了秦臻一眼。秦臻捕捉到蘇燁的目光,不知怎麼的就覺得那張跟平日無二的、麵無表情的臉上,透著些八卦的意味。
“沒規矩!”秦臻不好平白無端的訓斥蘇燁,便把怒氣指向了寒蒔。
寒蒔卻不怕秦臻的冷臉,臉上那帶著戲謔的笑意反而更擴大了幾分,拉著長音說道:“惱羞成怒了不是?”
“都碾好了。”蘇燁淡淡的開口,正巧給秦臻解了圍。
寒蒔抬起雙臂深了個懶腰,探過頭檢查了一下那藥碾子,打了個哈欠說道:“終於都忙活完了。”取了張厚實的牛皮紙並一杆小秤,把各味藥一一稱過分量後包了起來。
秦臻接了那藥包遞給蘇燁,叮囑道:“親手交給劉嬤嬤。手腳利落些,莫要被人發現了。”
蘇燁抱拳應下。
這般由蘇燁跟劉嬤嬤配合著,長公主第一副藥用下,便能勉強發出些聲音了。
次日午膳時,蘇燁把劉嬤嬤塞給自己的條子交給秦臻。
陸涵汐雖知曉蘇燁是秦臻貼身的侍衛,自己不該多過問他們之間的消息,但畢竟事關長公主,還是忍不住頻頻看向那條子。
秦臻展開字條瞧了,讚許的看向蘇燁說道:“辛苦了,去用午膳罷。”蘇燁行了個禮閃身退下。
見陸涵汐的眼睛老往自己手上瞄,秦臻低頭勾了下嘴角,把那紙條遞給了陸涵汐,說道:“跟我不必如此小心。”
陸涵汐接過紙條,不好意思的咬了咬下唇回道:“我不是怕裏麵涉及到什麼機密之類的嘛。”
秦臻下意識的就想回:我跟你沒有機密。話剛到嘴邊,忽的意識到這樣不合他身為一個掌管著軍方的王爺的行事規矩,隻得又把話咽了回去。
“母親已經能開口說話了!”陸涵汐讀完字條,激動的看向秦臻,兩隻眼睛亮晶晶的像會發光似的。
秦臻凝視著陸涵汐,問道:“想再去看看長公主麼?”
陸涵汐連連點頭,又像有些顧忌似的問道:“這般頻繁的探望母親,會不會打草驚蛇?”
秦臻笑著從陸涵汐手裏抽過那紙條,自袖裏掏了打火石將它點燃了,拿了手邊的空酒盅盛著灰。邊盯著那字條漸漸化成灰燼邊答道:“那蛇做了惡事,本就是提著神一直醒著的,哪來的打草驚蛇一說。”
陸涵汐略一思量,覺得有理:那下毒之人本就在暗處,而自己在明處。不管她行事是否值得起疑,那在暗處的人都在緊盯著。如此,還不如放開手腳,不去顧忌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