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蒔從舂桶裏挖出了些那賣相不甚好看的草藥,塗在陸涵汐的指根處,再緩緩的向指尖方向推著抹勻。
“嗞!”那藥甫一上手,陸涵汐就不自覺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寒蒔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繼續著敷藥的動作,說道:“這藥剛上手有些個刺痛,若想快些好就忍耐著吧。”
秦臻把攬著陸涵汐肩膀的手向自己懷裏收了收,在她耳邊說道:“實在疼的厲害就咬我胳膊。”
陸涵汐聽著秦臻用那般嚴肅的口吻說著哄小孩子的話,不禁“噗嗤”一下笑出了聲,說道:“你就算把我當小娃娃哄,也不必把哄人的話說的這般正經啊。”
寒蒔這廂已經為陸涵汐的右手敷完了藥,取了繃帶把陸涵汐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包紮起來。
“包成這樣,我豈不是什麼事都沒法兒做了?”陸涵汐看著被包裹的跟個饅頭似的右手,有些沮喪的說。
寒蒔邊拉過陸涵汐左手繼續敷藥,邊回道:“在康複前,吃飯洗漱之類的都得由人伺候著了。”說著抬眼看向陸涵汐,眼神裏甚至透露出了幾分哀怨,聲音悶悶的說道:“你跟我約好的那事也作不得數了罷?”
陸涵汐聞言瞠愣了一瞬,隨即想起來寒蒔說的是整理閣樓的藏書一事,笑著應道:“怎會不作數呢,待我恢複了,一定履諾。”
寒蒔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到秦臻語調平板的聲音:“那些藏書你自己不會收拾麼?”
見寒蒔有些委屈了垂著頭,陸涵汐不忍心的說道:“是我想跟神醫道謝,先許了諾的,你幹嘛訓斥他。”
秦臻不滿的瞥了寒蒔一眼,向陸涵汐回道:“我哪裏訓斥他了,這老匹夫慣會扮可憐。”
陸涵汐正想再幫寒蒔說幾句話,忽地想起來了什麼似的,轉過頭看向秦臻,板著臉嚴肅的問道:“我跟神醫的約定,你是從何處知曉的?”
秦臻裝作無意似的略偏了下頭避開了陸涵汐的目光,斟酌著該如何把自己派了暗衛的事跟陸涵汐講。
“王妃!”門口傳來了玲瓏的聲音。
“玲瓏,快進來吧。”陸涵汐的注意力被玲瓏引了去,把方才的問題丟到了腦後。
玲瓏抱著一個湯鍋風風火火的進門,直奔向陸涵汐說道:“王妃,剛燉好的雞湯,您趁熱喝。”
陸涵汐有些無奈的看著那湯鍋,半晌才略帶僵硬的扯了下嘴角說道:“那也不必連鍋一道端來吧?”
秦臻瞧著這主仆兩人的互動心裏頭有些個糾結,不知是該慶幸玲瓏一來讓陸涵汐略過了那暗衛的問題,免了自己的尷尬;還是該埋怨玲瓏從自己這兒搶走了陸涵汐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