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如此。”傅雲曦不鹹不淡地答了一句，沒有太多的跟村長寒暄，不一會兒就來到了林家門口。
村長上去敲了門，林書翰聽到是村長，也沒有懷疑，就來開門，然後才看見了傅雲曦和蘇心溏這兩個陌生人。上次傅雲曦來的時候，被林大誌堵在門口，也沒見到過林書翰，林書翰自然也不認識他們，隻能聽著村長介紹。
那孩子臉色蒼白，又長得眉清目秀，一點不像他父親那樣粗獷，還有瘦弱的身形也像個未成長的女孩子，乍一看，很難相信他是個十三四歲正該青春年少的小男孩。
病痛的折磨，早已讓他沒有了一般孩子的健康與歡樂，又何來青春陽光呢？
蘇心溏心中泛起了絲絲酸澀。
因為林家是村裏比較困難的人家，加上小書翰帶著這麼一身病，所以村裏對他們還算照顧，村長也是這家裏的常客了。他把傅雲曦和蘇心溏帶進屋子裏，小書翰怯怯地端來兩杯水，用缺口的搪瓷杯盛著，放在兩人麵前，然後就站在那裏，一雙烏黑的眼眸在蒼白的臉上顯得格外明亮，靜靜地瞅著眼前兩人。
“這兩個大哥哥、大姐姐，是專門來看你的，小書翰。”村長笑盈盈地解釋。
此刻蘇心溏正打量著這間隻有三十來平米的小平房，帶了一個小廚房和一間小臥室，他們坐的客廳裝潢很簡陋，東西不多，一張沙發、一個茶幾，還有一個現在已經很難見到的黑白電視機。
沙發上有幾個很破舊的幾乎已經壞掉的玩具。
這大概就是小書翰平時在家的娛樂了吧？
蘇心溏歎了口氣，目光移到那間房門虛掩的小臥室門口時，卻停住了。在門的縫隙後麵，好像站著人，正在往外麵看。蘇心溏心想，這林家還有別的人，那怎麼讓一個生病的小孩子出來接待客人呢？
傅雲曦見蘇心溏發呆，朝她使了幾下眼色，蘇心溏才想起來他們今天來這裏的目的。不過心裏頭想想，大人的問題，卻要通過一個小孩子下手解決，她還真有點不忍心。然而一想到這筆賠款能夠讓小書翰得到良好的入院治療，蘇心溏覺得，對林家來說，這也未必是件壞事。
“唉！書翰，你對這兩個哥哥姐姐說，你想不想治好你的病？”村長在旁邊問林書翰。
林書翰看了看村長，又看了看傅雲曦和蘇心溏，半晌，點了點頭。
“你知道，你爸爸沒有錢，如果沒有錢，你就不能進醫院，是不是？”村長又繼續問道。
林書翰還是點頭，隻是目光中多了一些痛苦的色彩。十三四歲的小男孩，雖然沒有太多地接觸外麵的世界，但已經懂事了，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也知道自己的家庭條件。林大誌曾經帶著他求醫，就因為沒有錢，被所有的醫院拒絕，小小的林書翰很清楚，錢這種東西，對他的家、他的病來說，有多重要。
“如果你爸爸同意拆遷，把房子讓給我們，你就有錢治病了。你覺得好不好？”蘇心溏適時地接了一句。
林書翰看著蘇心溏沉默了一會兒，眼裏明明閃動著求生的渴望，卻兀自搖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