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心溏在房門口站了片刻,終於收回思緒,摸出鑰匙來開門。看見蓬頭垢麵的白嘟嘟時,蘇心溏感覺心口悶悶地痛了一下,可還得強裝笑臉。
“嘖嘖嘖,幾天沒見怎麼感覺就瘦了一大圈?還好我帶了東西來拯救你這迷途少女。看,這是什麼——”蘇心溏晃了晃手中的食品袋,糖醋排骨的味道隨著她晃動的頻率屢屢飄散。
白嘟嘟卻是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仍是抱著抱枕窩在她的小床上一動不動。蘇心溏見狀,歎了口氣,讓阮綿雅先用碗把東西盛出來。
她走到白嘟嘟身邊坐下,伸手攬著白嘟嘟的肩膀,靠著她的頭,說道:“天底下沒有過不去的坎兒,這不是你們以前常對我說的話嗎?怎麼輪到自己身上,就行不通了?男人有什麼好,沒有男人,你還有我和阿雅這兩個好姐妹啊?男人除了會說謊話,還會做什麼?留著反而糟心。你給我聽好了,現在不是你失戀,是你甩了一個不值得再等的臭男人。這是你的機會,去爭取新的生活。”
“整整十二年啊!我喜歡了他整整十二年!我過去的生命的一半時間,都在喜歡著他,可他為什麼就是不喜歡我?為什麼?”白嘟嘟靠在蘇心溏身上,放聲痛哭起來。
蘇心溏用手撫著她的後背,一下一下地安慰著。也許哭泣是最好的發泄,讓她好好地哭一場,總該釋懷了。
阮綿雅站在門口,端著糖醋排骨,強忍著眼裏的淚水。
好不容易哄著白嘟嘟睡著了,一連好多天她都隻是抱著謝遠超曾經送給她的玩偶發呆,根本沒怎麼休息,能夠看到她睡過去,蘇心溏和阮綿雅也鬆一口氣了。
“這個謝遠超也太過分了!既然不喜歡就不要來招惹嘛?前幾天又幹嘛要主動聯係嘟嘟,讓我們一起去吃飯的?可惡!要讓我遇到他,非打爛他那張自以為是的嘴臉不可!”
關了白嘟嘟臥室的門,阮綿雅就開始不滿地嚷嚷起來。看到嘟嘟本來圓圓的小臉,因為一個謝遠超而一天天消瘦下去,阮綿雅是說不出的心疼,實在沒辦法了,隻好把忙得跟陀螺一樣的蘇心溏也抓過來一起想辦法。
兩個人肩並肩坐在天台上,就好像還是學生的那會兒,總喜歡跑到學校教學樓頂樓的天台享受著片刻的寧靜時光,好像隻有這樣,才能讓躁動的青春靜一靜。如今,她們也都不再是十六七歲的無知少女,沒有那麼喜歡做白日夢,卻還是想要坐在天台上,讓風揚起發梢,讓沉睡在心底的夢悄悄蘇醒,出來搗一會兒亂。或許隻有這樣,人生才不會顯得如此艱難。
“還真是懷念從前,無憂無慮的日子。真不知道人為什麼要長大。”阮綿雅將修長白皙的雙腿交疊著垂在陽台下麵,百無聊賴一般地來回晃蕩,戴在腳踝上那一根銀色的腳鏈,隨風發出細碎的銀鈴聲。
“或許是因為人這輩子,總要去肩負一些責任。而那些,不該是一個孩子去承擔的。所以我們總要長大,總要麵對好多從前難以承受的事情。但無論如何,我們堅持過來了,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嗎?”蘇心溏轉頭去對阮綿雅笑了笑。
阮綿雅撇了一下嘴,糗她說:“有愛情滋養的女人,果然看什麼都是樂觀的。就算有苦有難,也有人跟你一起麵對不是?像我們這樣的單身剩女,哪有這麼想得開,畢竟這世上又不是滿大街都有傅雲曦那種又帥又有錢還特體貼的金龜婿。那麼稀少的一點資源,卻又無數的魚鉤在跟你搶,也隻有你這種踩了狗.屎運的家夥能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