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付婉的話,沈燁許久說不出話來,喉間猶如有異物卡在那兒,逸不出一個字眼,隻是目光嚴肅的望著付婉,好似在仔細揣摩她言語裏的可信度。
“如果真對我做了什麼,不想負責嗎?”
付婉追問了一句。
她的追問無異於火上澆油,將沈燁的心立即燥熱了起來,視線忍不住在搜尋著PETER的蹤影,恍如有PETER在,這家夥不應該會讓事情往更複雜的方向發展吧。
搜尋PETER的蹤影未果的情況下,重新將眼神落在付婉身上時,終於擠出了幾個字,“付婉,你不會是……”說真的吧?
若是真的……
沈燁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什麼應對的方法。
幸虧,付婉的取笑聲傳來,唇角微微揚起的笑容抹去了適才的嚴肅和壓迫感,“瞧你嚇得,我跟你開玩笑呢,昨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個喝得醉醺醺的人能把我怎樣啊。”
霎時間,沈燁緊繃的身體鬆垮了,好似沉沉壓在他肩膀上的擔子突然之間沒了,那樣的輕鬆,無壓力,“你啊,剛才把我給嚇到了。”
他很清楚喝醉酒最容易犯錯了,所以平時即便和沈子齊,陸臣南他們一起去喝酒,他總是會保持一定的清醒程度,至少會清楚自己究竟做了什麼事。
可昨晚不同,因為在PETER家,就他們兩個大男人,他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才會肆無忌憚的喝了一瓶又一瓶,當然也是因為和尹曼青分開的事過於痛苦不堪了。
“我讓你那麼不驚嚇嗎?或者,我有那麼可怕嗎?”付婉反問時,悲從心中來,淒淒然的難受。
她是長得不夠美,還是身材不夠好?才會如此的不能入他的眼,付婉的話語聽似輕鬆,可心上背負的重量似越來越沉了。
沈燁不答,反是報以一笑,轉了個話題,“PETER這小子呢?”
“說是替你買早餐去了,出去很久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付婉看了看手表,伸了個懶腰下床,轉身的瞬間眼底裏的失落滾滾而來。
她竟然連對沈燁說個小小的謊言,引起他驚慌的事兒都做不了,還能做點什麼事。
沈燁睨向付婉頓住的背影,不難猜測此刻付婉的心情,她定是失落的。
付婉腳若生根似的居然移不動步伐,“之前,你說過你累了,想和我在一起,這句話……到現在還有效嗎?”
她以為自己還會追問沈燁若是事情真的發生了,他到底會不會負責的問題,可連付婉也沒有想到竟問了這麼一句話。
直到這個時候,付婉才深刻明白,原來那天沈燁在酒吧門口僅僅是一句醉酒的話,她卻是那麼的在乎,悸動,念念不忘。哪怕當初這一句話的動機並不是那麼的單純,然而隻要曾經說了這麼一句話,她當真了。
不是現在才當真,早在當時沈燁說的時候便認真了,隻是當初她心裏有道坎兒過不去。
如今,不是心裏的坎兒過去了,而是發現自己本身根本沒有那麼堅強灑脫的隻是看著他,遠遠的看著他……
尤其是昨夜和他緊緊相擁的感覺,被他牢牢實實摟入懷抱的溫暖和安心,已使得她眷戀,貪婪了,以致於不能再放手
沈燁怔了怔,似沒預料付婉會開這樣的口,從前到現在,她從來不會給他這樣的壓力,隻會處處為他著想,心甘情願的付出,而自己好似已把付婉的默默付出當成了一種理所當然的事,理所當然的接受,理所當然的忽視。
“付婉,你知道了我和尹曼青的事情吧。”
“我知道你們不可能了。”付婉的回答十足斬釘截鐵。
連沈燁也不太清楚為什麼付婉可以如此的篤定,甚至於比他和尹曼青這兩個當事人更加的肯定。
“爺爺在逼你去部隊是吧,你可以不去部隊的唯一條件是和我結婚,否則,爺爺這一回不可能輕易的讓你隨心所欲了。”她了解他們的一切,她是沈爺爺看中的孫媳婦人選,又是沈爺爺很疼愛很喜歡的小輩之一,沈爺爺自是會告訴她一些事。
“所以,你現在很肯定我會選擇和你結婚,不可能去部隊是麼?”
去部隊,他不是吃不了那個苦,既然連嬌生慣養了的沈子齊都能在那兒熬三年,沈燁不相信自己比他還不濟。
付婉轉身,“倒是沒有這個想法,隻是覺得你和小曼或許是有緣無分吧。”
“以前我從沒有考慮過服從爺爺的安排去部隊接受訓練,此刻想法卻不同了,去部隊也好,去過那種關禁閉的生活,反倒能借此機會理清一些事情,忘掉一些不該記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