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燁肯定的回答,眸光定定的落在尹曼青身上。
“嗯?”她不解。
“我們之間過了熱戀期嗎?因為經曆了很多,有些事基本是塵埃落定了,所以,連感情也落定,不需要認真經營了嗎。”
至少像現在這樣,尹曼青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是在徹底無視於他。
“你在說什麼呢!”尹曼青仍舊不明白沈燁說這麼一番話是什麼意思。
“三十不到的年齡,感情就淡了嗎?”沈燁追問。
尹曼青努了努唇,唇角掀起了絲絲的笑靨,手指輕輕地捏了捏沈燁的兩頰,“沈先生,有沒有搞錯呀,嫌棄日子太風平浪靜了,想跟我找架吵是吧?沒那麼容易,我可不會跟你吵架的。”
“你覺得我是在沒事找事!我說你……”沈燁話語哽了下來,仿佛在琢磨著這話該不該說,可他終究還是什麼也不想說了,“算了,我去書房。”
原來尹曼青對他的忽視,他還是和以前一樣,特別的在乎,依然希望尹曼青的全部重心能偏向他,哪怕不是如此,起碼也要讓他能夠在尹曼青的心底占據大半。
恍如,隻有這樣一來,沈燁才會有些許安全感……
他明明不缺乏安全感的,分明知道尹曼青不可能離開他,他們無論再曆經什麼事,都不會再輕易離開彼此,可是,沈燁的心下莫名地害怕,或許,他是在害怕有一天突然的離開尹曼青,毫無預警的永遠再也見到她和小夜白,小康了……
這種擔心和惶恐,沈燁不可能沒有,他身體的狀況哪怕暫時脫離了危險,也時時刻刻存在隱患。
尹曼青的視線總算一本正經的看著他了,眉宇之間攢緊的褶皺,也逐漸的舒展,“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還是我做錯了什麼,讓你覺得很不安了……”
她看出來了沈燁的心思,他在不安,那般的不安好像迫使他必須鬧一鬧才能引起自己的注意力。
然而,尹曼青這麼一問,沈燁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好像是太過小心眼,也過於謹慎了。
沈燁緊握了她的手,低頭,目光落於她蔥白修長的指尖上,這是一雙很好看,很好看的手,十分秀氣,又有書卷味,可是,她卻在從出生到之前的好長一段時間裏,讓這一雙手做了很多粗重的活兒。
沈燁不說話的時候,尹曼青約莫就能猜測到他的心思,一定是有什麼心事吧,至於是什麼,尹曼青想著勢必是跟他的身體有關。
看得出來,這段時間裏,盡管沈燁努力配合,就像在科羅拉多州的旅行,他亦是希望自己能像個正常人一樣給她足夠強大的肩膀和力量供她依靠,令她無憂無慮的生活,不要有任何的後顧之憂。
這些……全部的全部,尹曼青看在眼裏。
但她這一刻,卻不想說破,也許,說破了,沈燁會更加難受,他由始至終不希望任何人把他當成病人看待,甚至希望身邊的朋友,尤其她這個最親最愛的人能夠忘記他身上曾經被注射入劇毒,有可能有後遺症的事。
“我的手指很漂亮吧,挺修長的對不對?”尹曼青見沈燁的視線一直灼熱的落在她的手上,語聲很清甜的道,也順勢的挽住了沈燁的頸項,笑容無邪燦爛,“以前盛芳媽媽說,我這一雙手,像是一雙藝術家的手,應該從小被培養去彈鋼琴,或學什麼小提琴之類的優雅樂器。可是,她說我卻沒有那麼好運。”
尹曼青並不是故意提起小時候的艱苦,來引起沈燁的心疼,反而想說些有趣味的事兒給沈燁聽聽,逗他開心,“寶蘭姨給阿文買了一台鋼琴時,我當時羨慕死了,好想去摸一摸,碰一碰,當時特好奇,我的手指放上去會和琴弦之間會有什麼變化,而寶蘭姨卻勒令我和成禮哥絕對不許碰,隻能讓阿文每天放學回家後必須待在琴房裏,請專門的老師給他授課。”
“尹洛文也從以前什麼都不會彈,到逐漸可以彈出勉勉強強好聽的曲子,我和成禮哥特羨慕,也特嫉妒,有一次趁著寶蘭姨和爸爸出去了,我和成禮哥一起偷偷去了琴房,憤怒的把阿文的琴弦給霸氣的剪斷了……後來,你不用猜就知道了,定是我和成禮哥狠狠的被教訓了一頓,現在想來,我們真的很壞呢……”
尹曼青提及小時候的事情時,臉上不是悲傷的,而是雀躍著幸福,小時候或許看來很嚴重很可怕很生氣的事,到長大後再提起,無論大小,回憶起來卻是十分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