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磐可憐巴巴地望著那個人:“詠真大師真的可以救我嗎?”
誰知,那人卻平淡地:“或許吧。”趙磐聽了,隻得無奈地:“好,我跟你去。”
趙磐忐忑不安地跟著那個人走著,一路走入這清幽之地。清幽之地,其實應該叫清幽之城更確切些,雖比顯州城得多,但是比趙磐那個鎮子可就大了好幾倍了,儼然是個大鎮甚至縣城的感覺。不過,“清幽”二字果然沒錯,這裏的環境清幽,道路幹淨整潔,路上行人也是彬彬有禮,路兩邊的房子雖然比較簡陋,但也是修葺得很整齊,這裏再也看不到顯州城裏那種髒亂嘈雜的景象。趙磐在奇怪地想:難道,這裏是正常人生活的地方?
他們一直走到了城中的一座寺廟,這個寺廟並不高大,但是香火繚繞、信眾甚多。“咚~咚~咚~”寺廟裏傳來了渾厚的鍾聲,這鍾聲聽著讓人內心平靜舒暢,好像有一種潔淨心靈的魔力。
這人對趙磐:“詠真大師要宣講了,去聽聽吧。”趙磐應了一聲,一同走到了寺廟門前的空地上,聚集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很快空地上已經站滿了人,他們正翹以待,等著聆聽詠真大師的宣講。
寺廟門前的石頭講台上,一位身材高大、慈眉善目的僧人盤腿而坐,他身著粗布僧袍,長長的白色胡須一直垂落於胸口,想必就是那位詠真大師了,他的兩側還分別坐著三位僧人。詠真大師中氣十足地緩緩道:“各位善男信女,歡迎來本寺探討佛法義理。”
趙磐心想,明明是他在宣講,居然還是探討。不過,一會兒他就知道了,確實是在探討,是怎麼樣的探討法呢?原來,大師一直在耐心回答台下人的問題,每一個問題,他都可以非常巧妙地、用很淺顯的語言來回答,除此之外,他還經常借此延伸出有關的佛法道理。
例如,台下有人問:“大師,這幾很煩悶,先是丟了錢,後又死了豬,去顯州買點東西被人一頓痛打,就連今走路都摔了個大跟鬥,差點兒把腿給摔斷,您,我為什麼這麼倒黴?難道我修佛的心不誠嗎,還是我上輩子的因緣很差?”這人剛完,就引來台下一陣哄笑,趙磐聽了也忍不住笑了。
詠真大師微微一笑,對身邊的一個和尚了幾句,那個和尚很快拿來了兩個罐子和一個袋子,眾人都奇怪地看著,不知他是何意。詠真大師向提問的人招了招手,:“你過來一下。”
那人走了過去後,詠真大師:“你把這幾個核桃裝進去。”那人很奇怪,但還是照做,裝完核桃後,詠真大師問:“滿了嗎?”那人:“滿了。”
詠真大師:“把袋子裏的沙子裝進去看看?”這人將沙子倒入罐子裏,倒了大半袋的沙子才到滿。詠真大師又問:“滿了嗎?”那人:“這回滿了。”
詠真大師:“把這罐子裏的水倒進去。”這人照做,又倒入了一些水直到罐子滿了。詠真大師問:“滿了嗎?”
那人:“真的滿了。”
可詠真大師又:“把這鹽撒下去試試看?”這人撒了一包的鹽,罐中的水還是沒有溢出來。這人問:“大師,您的意思是:“心胸其實很寬,可以容得下很多事情?”
詠真大師微笑著搖了搖頭,:“把罐子裏的全部倒出來,再反著順序試試看?”那人先將鹽撒入空罐子中,然後用水加滿,這時他:“大師,罐子已經滿了,加不進其他東西了。”
詠真大師哈哈大笑,:“沒錯,生命如同這罐子,若一輩子隻糾結於沙子、水、鹽等雞毛蒜皮的事情,那麼,核桃還如何放得進去?豈不是隻為了雞毛蒜皮而活了?”這人聽了恍然大悟,趕緊作揖謝過,台下的人也開始議論紛紛讚不絕口。趙磐聽了,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心想果然是大師啊,居然可以如此生動巧妙地闡述生命的意義,那麼,我趙磐的“核桃”又是什麼呢?
宣講持續了約兩個多時,趙磐一直津津有味地聽著,差點兒忘記自己的性命之憂。詠真大師:“時候不早了,還有問題的,明再和老衲探討,如何?”下麵的人聽後,才開始不太情願地散開,帶著趙磐過來的那人也不知什麼時候走開了。趙磐卻並未走開,而是一直站著,看著台上的詠真大師,因為隻有他,才有可能救得了自己。突然,一個和尚跑過來,拉著趙磐的褲腿:“嗨,師父叫你過去呢。”趙磐一聽大喜,屁顛屁顛跟著和尚進了廟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