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天上浮雲如白衣,斯須改變如蒼狗”,人事早已麵目全非,轉眼,又是一年的情人節。
東街。
一個身穿黑色西服的成熟男人信手推開勞斯萊斯的車門,戴上帽子下車。“楚揚,別忘了出席今晚的簽約宴會,一定要準時。”駕駛座上的左驛叮囑道。
段楚揚壓低了帽子,關上車門,淡淡回答了句:“知道了。”
光亮的皮鞋踏過被薄雪覆蓋的街麵,段楚揚慢慢地走過這條漫長的街,路過一家精品店,裏麵依舊播放著煽情的歌曲。
萬物都在發生變化,段楚揚用手指劃過冰涼的玻璃,看著玻璃窗倒映的成雙成對的情侶們,仿若隔世。
這條熟悉的東街,與兩年前重疊,隻是街上走過的情侶不再是往年的情侶,而那賣花的小姑娘也變成了一個小男孩。
段楚揚沿著東街往下走,來到了花鏡公園最大的噴水池邊,已經翻修過的花鏡公園變得漂亮無比,兩年前自己坐過的簡陋長凳已經變成純黑色的大理石凳,一草一木的改變更加印證了時間的殘忍無比。
“叮叮叮--”
噴水池衝出高高的水柱,陌生的音樂聲響起,段楚揚仿佛看到那個眉目如畫巧笑嫣然的少年手裏拿著支麥克風,站在花海裏迎風而立,那纖細的身影曾無數次入了他的夢,成為午夜一次次輾轉難眠的毒。
耳邊仿佛又回蕩起那首熟悉的英文歌,“嗬嗬,諾言,你送我的諾言,你卻背離了……”
段楚揚逆著陽光冷笑。
那些吻,那些擁抱,那些歡笑……均被時光狠狠碾過,再也交織不出美好的曾經。
“兩年多了,我無時無刻不在尋找,寸步不離這個城市,可是,你究竟在哪裏?”
冰冷的雪花落在段楚揚的額際,恍惚中,他慢慢踱進噴水池的中央,站在當年易柳斯站的那個位置,隻是身邊,卻少了一個無比重要的人。
噴泉的軌跡早已改變,冰凍刺骨的水花濺濕了段楚揚的衣襟,他蹲下來任由水花襲擊自己,自從那個人走後,這顆心,早已冰封。
沒有人知道,就在段楚揚剛拐進花鏡公園的時候,一個穿著厚厚棉衣的男子緊跟著來到了那家精品店,陽光拉長了他的身影,溫暖如昔。
那位男子倚著牆角靜靜站著,兩年前還略顯稚嫩的五官已然長開,對比當年的雙胞胎姐姐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那雙妖嬈的鳳目此刻卻盛滿了悲傷,雪花映襯著肌膚更顯白皙,嫣紅的小嘴輕抿著,鼻翼間吐出芳香的氣體。
“我回來了。”男子伸展雙臂,極力想擁抱這個最愛的城市。
“我回來了,你是否已實現自己的夢想?”他低聲自語。
一個長發男子手捧禮物盒走到他的身前,輕輕擁住了他,嘴角揚起勾人的弧度,好聽的聲音在他耳旁響起。“歡迎回來,易柳斯。”
易柳斯看著比兩年前更妖孽的妖孽,輕輕笑了,伸出拳頭砸了一下他的肩膀。“繁華,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蕭繁華拋了個鄙視的小媚眼,“找人跟蹤你,不行啊?對了,段楚揚還在這座城市,他還沒有放棄尋找你。”
易柳斯搓搓雙手,“他不是考上理想的大學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