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漆黑的屋內沒有點蠟燭,窗口依舊敞開著如若時間被禁止了般,黑暗中,倚在榻上的人沒有一絲動靜,隻是那人微皺起的眉頭和偶爾煽動的睫眉證明那人並未熟睡。
也是,作為一名魔導師,睡眠,也隻是一種消遣,但自從來了此地,由於元素的差異,修煉隻能靠玄戒內的元素來維持,再說玄戒內的元素一旦飽和度遭到破壞便會出現恢複期,在那期間自己便不得不停下修煉的步伐,原本作為可有可無的‘睡眠’也漸漸成了一種習慣,而修煉也變成了早晨時刻,但相對的,夜間的風吹草動總容易影響睡眠,故爾,將神識大量封印,餘下部分來應付這時空的一些事,也是足矣了!
黑暗中,本不見動靜的人緩緩睜開雙眼,那雙辰星似的眼眸透著淺淺的紫光,不知想到什麼,雙眸中漸漸湧上了一抹溫柔,本如同一彎靜止不動的泉水此刻卻開始緩緩流動,帶著耀眼的光芒。
紫君瑤嘴角劃出一絲無奈的笑,都說修真者講求一個緣字,到了這裏,自己反而畏縮起來了,還真不像自己了呢!看了,有些事,是該解決了。
皇室的禦花園不倫什麼季節,都不會缺少盛開的花朵,正如這深宮,一代又一代的容顏老去,一代又一代的佳麗再次填充那空缺的位置,這裏的人除了每日翹首等待天子的降臨,便隻能惹點風波來,免得哪天自己不再了,也不會有人能憶起。
“天暗了,為何不點燭?”今日不知為何,想到了許多過往的事,也包括······透過飄蕩著的簾布,可以看到站在窗口的那抹倩影。
“皇上如果不習慣,可以離開。”平淡無波的話語絲毫沒有因為身後的人而帶上溫度。
燭光漸漸亮起,窗邊的人影也在燭光下染上一絲若錯覺般的溫暖“你就不能不這樣與朕說話麼?”上官洵有些不滿,難得自己放下成見來見她,居然如此不受待見。
“陛下需要彩霞何態度,彩霞定照辦。”還是一貫沒有起伏的回話,可是隻有張彩霞明白,自己有多恨眼前的人!若非眼前這人,自己也不會被困在這深宮之內,也不會與眾人爭寵,嗬!他倒好,還是與初見時一般,一派從容。
上官洵看著自自己來後便一直看著窗外的人此刻轉身,那披散的發與初見時還是那般相似,年少時為了得到那個位置,自己確實利用過她,也許諾過‘執手一生’的諾言,可是像她這般聰明的人,難道也不理解自己的苦衷麼?
眼前的人,依舊若初見時的那般容貌,卻再也回不去當時的清純,記得初遇時,一個人在藥園內拿著一把小鋤頭在除草,可是說除草還不如說在搗亂,因為她根本分不清哪些是要哪些是草,故而被藥老痛罵了一頓,不巧自己便是那時的來客,幫她解了圍,也得到了她的好感。
那時的她一身鵝黃百褶裙,穿著一件半透明的同色紗衣,有些素淡,一頭烏黑的長發在兩邊挽成發髻,用絲帶束起,顯得格外靈動,如綢緞般光滑絲潤,纖長濃密的睫毛宛如蝶翼,深色的瞳孔熠熠如璀璨的鑽石,鼻翼小巧,一和白皙的小臉宛如絕美的明鏡,雖為成長開,卻可料到該是怎樣的可愛美麗。
在見眼前的人,確實,長大的她足以當得上傾城一詞,可是當初那略帶迷糊,喜歡不時犯傻的她,此刻卻若一個陌生人般冰冷,雖然是自己的錯,是自己不該錯信她人認為她心腸歹毒,在陽兒的安胎藥裏放麝香至陽兒流產,而罰她長跪請罪害得她流產,可是此事本不怪朕,她沒有向自己說明她也懷孕一事,為何要將所要的罪責加在朕的身上?更何況,這麼長時間了,她還是忘不了當初的事?再說林妃一向溫柔賢淑,何以會得到麝香,再說她身懷龍甲,怎麼可能沒注意過其他妃子送來的東西,也唯獨隻有她!隻有她得到朕送的胭脂,可是自己從沒想過她會嫉妒林妃懷孕之事,居然在胭脂內放麝香,害朕失去了一個孩子,朕不過是讓她嚐一下她中下的惡果,可是誰曾想她居然再次懷孕,既然她不當朕的孩子是一回事,那她又何必如此難以介懷?
上官洵不認為自己該低頭,雖然過去是自己的錯,可是自己也不想眼前的人不在看自己一眼,那樣冷漠的眼神,讓自己感到······“彩霞,事已至此,你何必耿耿於懷。”
張彩霞看著眼前一身明黃的人,嘴角露出一絲嘲諷,也不在與她言語,曾經她以為他們可以重來,可是看著身邊越來越多的新人,以及眼前的人越來越少的踏入,心也漸漸開始冷卻,若非大哥被他所控,自己絕對不會再呆在這森冷的宮內。
“我們重新開始,如何?”基於曾經的過往,上官洵不免帶上愧疚,以及一絲自己不想多想的東西,在自己的生命中,第一次讓自己接觸那沒有權威鬥爭的世界的人,是她;第一次不顧醫仙穀規則偷盜聖物來救重傷的自己的人,導致廢除全身武術的人,是她;第一次在刺客麵前替自己擋毒箭的,也是她,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