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君瑤太粗神經,自然不會懂即墨子曜的感覺,修者與凡人壽命不同,自己寧願作為過客而存在在他們的生命裏,也不願作為友人身份,看著他們老去,再到他們的墳前敬一杯酒。都說駐顏丹有長生不老之效,對於修真者,駐顏之效到了凡人身上,自然不同凡響,在說紫君瑤手中的駐顏丹可不是普通的煉藥師便能煉製的,而是由玄戒的原主在破碎虛空之前而煉製,似乎是救回一個靈魂破碎的女子,可為什麼沒有用到那三枚駐顏丹,紫君瑤並不知曉,也沒人告知自己緣由,不過,玄戒上的刻印消失了,那便證明那人不存在了,不然怎到了自己手中,白白便宜自己呢?
低頭將已見分曉的棋子放回棋盒,即墨子曜眼中掠過一絲自嘲,還以為自己終於可以靠近她了,結果,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微涼的指尖傳來棋子冰涼的溫度,真像這人。
再次開盤,紫君瑤也不似初時的興致,難得與楊老外的人交手,難免會忘記自己來此的初衷,就算經曆兩世,她還是活在那可以任性的年紀裏,還沒真正長大,此刻想到自己來的目的,便也開始停下棋盤上的角逐,開始關注眼前的人。
眼前之人不在身著白衫,而是改為淡藍色的短襟外袍,內著白色錦衫,頭發鬆鬆垮垮的,隻用一條絲帶隨意的綁住,倒有一種股灑脫自然之感,與讀取記憶中的形象還真是千差萬別,若非那是他的記憶,自己定不會信眼前的人是他。
“怎麼,被我迷住了?”即墨子曜感覺到那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長久沒移開,咽下心中的苦澀,略帶玩笑的抬頭對著麵前的人言道。
紫君瑤早已習慣了慕容景煥那略帶調侃的話語,但對於向來少玩笑,卻溫文爾雅的室友即墨子曜此刻這般的態度,還是讓她愣了下,隨即便感到自己的失態,卻不知自己該說什麼,隻能笑了笑,低頭專心看起麵前的棋路。
低頭的紫君瑤沒看到,對麵的人在看到他那一笑時直接呆住了,紫君瑤男裝時自己可以說這人妖孽,可是眼前的人那一身白紗,單是舉棋的姿態便能讓人心動,何況於微笑。
望著麵前的人,即墨子曜雙眸中盛滿了溫柔,似乎還沒遇到過什麼人能讓自己有這種莫名的感覺,既想靠近卻又想遠離,還真是矛盾啊!既然如此,那自己便跟在她身邊,直到確定這感情為止!
莫名的,紫君瑤感覺自己似乎攤上了個麻煩,但想到還睡在客棧的小綠,瞬間就懂了這感覺的來源,可不是!離開了皇宮,這能吃能睡的人反倒變成了她了,自己出來時也隻能留書告知,回去後是否會倒黴,早已料到,所以這麻煩,也隻可能是她了。
即墨子曜與紫君瑤同窗不久,也隻有在知她為女兒身時醒悟為何同窗不長,她卻多方顧忌,此刻見她一身女裝卻仍不該其瀟灑不羈,到也不覺變扭,執棋落子,也不在細想其他,安心與她一同尋了個安靜之時。
此盤棋局與之前的不同,即墨子曜平心而下,紫君瑤卻略帶漫不經心,兩人的態度有了轉換,卻換來了個平局之勢,待棋罷,兩人才起身隨意閑逛起來,談及幾個月前的學院生活,兩個人都不自覺的會心一笑,紫君瑤對於他的疑惑,也不回避,直言好學而入學院,卻避開了山長誤會自己為入考學生強讓自己入學院之由,方談及秋季會考,即墨子曜與紫君瑤懷有同樣的看法,入學院隻為學習,不為名利,但無規矩不成方圓,兩人都打算遵循秋考之規,找時間趕回去。
此刻,見即墨子曜身上的傷已痊愈,自己也不那麼愧疚,那日自己能出手救治他,隻因尋常醫師為他治療,那他輕則留下手臂落下殘疾,重則傷及根本,今後必得用藥長養,自己也隻是為了不愧疚罷了。縱然紫君瑤如此認為,可她最開始便沒將他的傷交予他人,而是在安全之後便對其傷處進行救治,而此刻她說是為了不愧疚,這與其說是深思熟慮後所為,不如說是救治完後深思熟慮的找尋借口。
“看來你身上的傷已經痊愈······”
“這得感謝紫神醫妙手回春,不然在下還得躺著病床上不知何時能好呢。”意象溫文爾雅的人突然能說起這般略帶調侃的話到是讓紫君瑤有點意外。不過最意外的是即墨子曜沒有多問這事。
其實即墨子曜很想詢問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那日的事,記憶便停留在子遙把眾人趕出房門後,自己被她打暈,等自己醒過來,身上的傷痕以及那無法取出的刑具已經都消失了,若非那時自己的衣服如舊,所過時辰不過一個時辰,自己都覺得是一場夢,這也難怪他人都傳這人是神醫呢,連醫仙穀穀主都沒有這通天的能力,而子遙這人,倒是藏得深呢,不過此事不可張揚,自己一夜病痛全消,也免了官府之人的搜尋,在加上子遙恢複女兒身,現在上官洵是無論如何別想找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