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人坐在畫舫內隨意聊了些分別後的事不久,便聽到了淅淅瀝瀝的下雨聲,不知何時天陰了下來,秋天的雨來得很快,剛剛的豔陽天此刻隱去了身影。
慕容景煥時不時撫弄著手中拿著的那把瑤琴,調不成調,曲不成曲,隻是隨手撫弄罷了,但這突然而至的雨聲,倒是給這琴音帶了些別樣的味道。
“我們四人難得相聚,不想天公不作美呐,這雨來得還真是急!”即墨子曜側著頭,透過那畫舫開出來的雕花什錦窗,可以看到雨滴落在水上的一種類似於蓮葉的水生植物上,那花似睡蓮,但花型很小卻呈現天藍色,故而透過雨幕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那隨花瓣滑落於河內的雨滴,一河的活水此刻倒真似活了般,處處碎成碎片。
“我們相聚,與天何幹?”紫君瑤一席清雅的白裳,儒雅而簡單,緩緩的舉起手中的剛泡好的茶,輕抿了口,隨著手中的動作,一抹淺淺的墨梅盛開在衣袖間,隨著她的動作,如同抽出新芽般緩緩伸展開來,梅花朵朵漸漸盛開。
“就是!這下雨多好呀,水台鎮的靜態之美又不是沒見過,倒是這雨中於河中泛舟比起晴日豔陽賞景要來得有趣些。”南宮陌淡笑抬眸,將茶置於幾案上,衣袖如雲般拂過桌案,格外輕柔優雅。
“也是,難得雨中泛舟,倒是難得悠閑。”慕容景煥側臥在榻上,手中的琴音不斷,不過他此刻確是右手端著茶,左手的指尖依舊留連於琴弦上,茶葉在青花瓷杯下浮浮沉沉,茶香透過飄於水上的水汽透了出來。
透過神錦窗,看著外麵的雨滴不停,似斷了線的珠子不斷的落入人間,雨勢相比開始時小了些許,遠處也掩在煙雨中,但岸上的不係舟(仿照畫舫的造型建在岸邊的建築)倒是熱鬧非凡,紅燈籠被高高懸掛者,上麵書著各家客棧的名字,因為是連在一起懸掛的,兩端都有係帶固定,故而在風的吹動下隻能偶爾擺動出點弧度,因為下雨的緣故,可以透過水幕看到河岸處的小商販在不斷的收拾東西,跑到躲雨的地方躲雨,還有些奔走在路上的路人匆匆而過。
紫君瑤不由得有些癡,她站起身緩緩走到畫舫前,看著遠處兩岸的忙碌人影,這般的雨,人們如舊的過著自己的生活,縱然要麵臨很多的生活困難,可,這未嚐不是一種幸福呢!
南宮陌隨著她的步伐,也走到了畫廊前頭,卻見她不顧雨絲隨風飄落於麵前,目光如舊的望著兩岸,南宮陌才將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的視線移向遠處,雨的到來攪亂了一街的安寧,忙著避雨的人匆匆閃過,這本是極其常見的場景,他不知道為什麼她會將目光停留如此之久,是想到什麼往事了麼?收回視線,才看到這人的肩上已經被雨點打濕,隻得暗暗搖頭,她還是不會照顧自己!
“外麵雨大,還是進去為好。”將外衣脫下披在紫君瑤的肩上,見她沒有返回去的意思,便站在一旁陪著她。
紫君瑤側著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微微有些錯愕,沒想到南宮陌會將他的衣服披在自己的身上,若是以往自己定會回絕,可現在,她也不過是有些怪異的看了眼自己身上披著的衣服,就沒在做過多的動作,目光再次轉向了兩岸。
“你覺不覺得這樣很好?”也沒有解釋,她看著那樣的場景,莫名的羨慕起那些人來。
南宮陌沒有問她說的是何意,也沒有回話,而且,他也知道,此刻她需要的,並不是一個肯定的回道。
“你倆躲在這說什麼悄悄話呢,外麵雨大還是進來的好。”即墨子曜不知何時也走了出來,看兩人那神態,便知這雨,讓這兩人想到什麼了。
“哪能啊,隻是這畫舫太小,阻隔了這美景。”南宮陌笑著轉身。
“連你也出來了,把明軒獨留裏麵可不好。”耳邊的弦音依舊的斷斷續續,就知慕容景煥沒跟著出來,紫君瑤笑了笑,轉身之時順手將身上的衣服脫下還給了南宮陌“謝了”。
“不用,我們走吧!”南宮陌接過衣服也沒太在意,向著畫舫內走去。
“這般雨幕,到顯得有些無趣,彈奏一曲如何?”一進來就見慕容景煥有些無趣的繼續不時用指尖滑動琴弦,紫君瑤提議道。
外麵的雨,似乎暫時還沒有停下的意思,聽到紫君瑤的話,慕容景煥眼中一縷幽光閃過,抬眸淺笑“子遙,我記得你的蕭從不離身,怎樣?”
“嗬!自然”紫君瑤沒有回話,隻是手向著身後的瞬間,衣袖在空中輕揚,在三人還沒看清的時候就見一白皙通透的玉簫緩緩出現在紫君瑤的手間,白如凝脂的玉手,配上那通透白玉,真是難以讓人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