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李寒端了一盆涼水從頭到腳衝了個遍,然後隨便穿了條褲子,光著膀子露出小麥色的肌膚,濕漉漉的往屋裏走。
床上的張小盧還未睡,見他進來目光抬了抬,“寒哥,你說家裏的農活都幹完了嗎?”
“差不多,想家了?”
“有點。”灰灰的的摸摸鼻子,“出來小半年了,俺爹一定想俺了,明早兒俺想去給家裏打個電話。”
李寒上床的動作一頓,“也好,報個平安,省得他們不放心。”
“嘿嘿,俺猜嫂子也一定想你了。”
後者聞言怔了好一會兒,然後低聲道,“或許吧。”
“不過,寒哥,嫂子可真通情達理,新婚熱乎勁兒還沒過去呢,就舍得讓你出來,俺以後也一定要找個像嫂子這麼漂亮的媳婦!”
躺下身子的李寒,沒有言語,低垂著眼眸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二十多平方米的小屋子,住了七八個大男人,還好是上下鋪,屋裏隻有一個破破爛爛的小風扇‘呼哧呼哧’艱難的轉著,燥熱難耐的狹小空間混合著臭腳丫子的味道以及粗重的呼嚕聲折磨,盡管身體疲憊不堪,他卻沒有半分睡意,大腦依舊很清醒,望著從窗外照進來的淡淡月光,才發覺倍感思念。
第一眼見到楊清,就被她的眼睛吸引住了,清澈明亮,就像夜空中最亮的星星,笑起來,眼睛彎彎得像是月牙,不愧是十裏八村都脫穎而出的‘美人’。
一見鍾情,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人群之中盡管匆匆一瞥卻久久深印腦海,日益掂念。
偶然再見,刹是心動,愛戀如滾滾潮水似湧而出。
幹涸空虛的心房終於找到了美妙的汩汩清泉,淌著叮兒隆咚的律響自遠而來。
他想:這輩子,就非她莫屬了!
任性嬌慣又怎樣,他李寒還養活不了一個女人!
新婚夜,她滾燙的眼淚落在他的手背上,一滴一滴,漸漸暈開一小塊濕漉漉的水跡,好似灼燒一般,從手背燒燎到心髒,眼裏毫不掩飾的防備與厭惡,讓他忍不住落荒而逃。
他終於如願以償的娶到她又怎樣,從始至終她都不曾願意……
第二天一早,楊清再次被隔牆鄰居家的雞鳴吵醒,有些懊惱,抓著頭發無精打采的坐起來。
她失眠到兩三點才睡著,結果一睡又夢到了上輩子的事情。
她被‘金主’的老婆抓個正著,按在馬路上又打又罵無力反抗,隻能任由那個胖女人騎在自己身上,撕扯她的頭發抓撓她的臉,周圍站滿了人,都為那個女人打抱不平,怒罵自己不要臉,破壞人家家庭。
嗬,是啊,她的確不要臉,被這個睡完被那個睡,隻要給錢可以維持生計,她什麼都可以出賣自己……
她以為自己就要被對方打死了,渾身都痛得要命,甚至任命的閉上了眼睛,卻沒想到,有一個傻男人突然衝了出來,把她緊緊護在身下……
她楊清自食惡果,終得報應!
可李寒為什麼要落得個那麼淒慘的下場!
讓她到死都愧疚自責,或許,這才是最大的折磨報複吧!
楊清突然感覺有些不安難受,要是對方此時在身邊,把她緊緊抱在懷裏該有多好。
現在的他在做什麼?有沒有想她?工作苦不苦?有沒有遭人欺負?
想到這裏,楊清自嘲的笑了笑,她想他了,真得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