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合同付完款,李妍嬌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入住,被徐軍安攔下了。雖然房子七成新,但有的地方牆皮已經開始脫落、還有許多小孩的蠟筆塗鴉及其他不明原因的髒汙,則需要重新刷漆,夫妻倆一合計幹脆多買了幾桶乳膠漆把房子裏裏外外全刷了個遍,整個小四合院煥然一新。
後來,徐父又找人選了一個吉日,一家人歡歡喜喜開始喬遷新居。
這天,李寒和張小盧各開了一輛車過來幫忙搬東西,不搬家不覺得如何,一搬家才發現累得真要命。
幾個男人抬家具,女人就忙著收拾零瑣雜物,放進大紙箱子再用膠帶封固好。
李妍嬌嘴裏念念有詞:這個要帶走,那個還有用……霍然間發現七七八八瑣碎的東西都不舍得扔,整理起來就十分麻煩,當然也不可避免要丟棄一些不值錢的舊東西,因為放進新房子裏也不合適,有的早就打算換新的……
最後把家翻了一個底朝天,兩輛車也裝滿了,周圍圍了一圈村民,都好奇的探頭看著,有關係親近的,搬大家具時也幫了一把手,他們紛紛談論徐家發了一筆大財,兒子出息了,否則,一家人不聲不響怎麼就在縣裏有了房?當然,羨慕者有之,嫉妒的也不少見,但大多數都存了祝福好意……
戀戀不舍的徐母看著空蕩蕩的院子,忍不住眼圈泛紅,徐嫻煙在一旁小聲安慰道:“媽,我們又不是不回來了!以後你想回來看看,我隨時都可以陪你回來。”
“我知道你一時之間舍不得離開這裏,畢竟住了這麼多年,我也有感情。但不管怎樣今天搬家是一件喜事,你這個樣子讓嫂子看見了,她怎麼想?”
聞言,徐母急忙用手抹了抹濕潤的眼睛,說:“走吧!”
就這樣徐母被閨女拉著,她一步三回頭的出了家門,臨上車前,又和她那些經常在一起幹活聊天的好姐妹上演了一場難分難舍的離別。
年紀大了就不舍得挪窩,畢竟是住了大半輩子的地方,處處都有無比珍貴的回憶,每個不顯眼的角落都難以忘懷,正所謂:葉落歸根,人老返家。
在農村,鄉裏鄉親大多數都淳樸善良,大家互幫互助,經常四處串門,聊點家常解悶;打個麻將添趣;吃個飯也憋不住的端著碗出去湊個人堆兒;院裏的雞鴨鵝養得溜肥,菜園的瓜果蔬菜純天然的不花錢,每天都過得熱熱鬧鬧、有滋有味。
身子硬朗的老頭,有空都要到田間地頭走一走,瞧一瞧莊稼長勢,晚上能睡個踏實好覺,在他們心中,莊稼就是命,生存的根兒。
但繁華的小縣城就不一樣了,它街道複雜,車流擁擠。各家各戶都安防盜門,窗戶還安上防盜網,出門碰見鄰居們也隻是意思意思的打個招呼,還有的裝作視而不見,說一句話恨不得轉上三道彎兒給你假客套,吃個新鮮蔬菜都要上街買。
因此,城裏人嫌棄鄉下又髒又亂,而那些半輩子都在太陽底下迎曬,黃土地裏掙紮的農民漢又何嚐習慣城裏生活?
等把新家的一切都安置好,時間已經一點多了,李妍嬌主廚,徐母做下手,匆匆忙忙張羅了一大桌子菜,等人都吃上,李妍嬌揉著酸痛的腰才徹底鬆了口氣。
徐亮見徐父津津有味的啃著一隻肥油油的大雞爪,瞬間他也特別想吃,偷偷瞄了一圈其他人,見沒人注意,他悄悄伸過筷子。
“小孩子不吃雞爪!”結果,徐父不僅在他即將夾起雞爪的時候截住他的筷子,還將最後一個雞爪子迅速放進了自己碗裏,又對表情呆呆的孫子,說道:“吃肉,吃肉長得快,你吃肉!”
“亮亮,來,奶奶給你夾一塊沒有骨頭的純雞肉,吃這個好。”徐母瞧著孫子樣子是想哭,急忙安撫:“那個爪子一點都不好吃,讓你爺爺去啃,乖孫兒,你還想吃啥?奶奶給你夾。”
徐亮吸吸鼻子,沒說話,低頭默默吃碗裏的雞肉塊。
張小盧一口悶幹杯中的酒,又伸手從盤子裏抓了把花生米,扔進自己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