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安接過那份資料,翻開封麵,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陳舊的全家福。

一家三口人並排站在一起,身後是破舊的土泥牆。

中年男子攬著看起來和他年紀相當的微胖的女子站在中間,十四五歲模樣的小女孩站在最外側,穿著洗得發白的校服,神色木然。

林若安認得這個人,是趙欣桐。

而她旁邊與她容貌有幾分相似的那個微胖女子,想必就是她的母親。

“這個男人是趙欣桐的父親?”林若安指著照片問。

“不是,”楊晉原順著林若安手指的方向瞥一眼,坐下來,道,“那是她的繼父。”

“怪不得,看起來就不像是一家人。”林若安嘟囔道。

“趙欣桐生來父親就不知所蹤,好賭的母親和其他男人跑了,她一直在一個偏僻的小山村裏跟著年邁的姨奶奶生活,後來在她七歲那年,她姨奶奶去世,她徹底成了孤兒。警方在破獲一起聚眾賭博案的時候,抓獲了她母親陳順秋,從拘留所出來之後,陳順秋就被遣送回原籍,她回到那個小山村,頂不住村裏人的輿論壓力,重新撫養趙欣桐。”楊晉原解釋道。

“所以她後來就被她母親帶到青山鎮?”林若安的目光落在資料頁上的那幾行字上,眼神微微一閃。

青山鎮,她幼時初遇顧行祈的地方。

那個時候,她到林家老管家老家鄉下避暑,而顧行祈,是去那兒修養身體的。

那回家宴,趙欣桐信誓旦旦地說她已認識顧行祈十年,以趙欣桐的身世背景,認識顧行祈並不容易,他們會不會也是在青山鎮認識的。

“是啊,她被她母親帶到青山鎮的原因是因為她母親的相好陳天平在青山鎮開了家修車廠。陳天平那修車廠早點還是有點生意的,她們母女倆就在青山鎮仰仗著陳天平過活。”楊晉原掃了眼林若安手裏的資料,目光在那張全家福裏的唯一一個男人身上停頓了會兒,嫌惡道,“這個男人不說也罷,太惡心。”

“怎麼了?”林若安抬頭問。

“嫂子,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有這份資料?”

林若安聞言一愣,據她所知,晉原在機關工作,和趙欣桐接觸並不多,兩人之間唯一的聯係就是顧行祈,可以說在林若安小產這件事情之前,晉原對於趙欣桐的關注並不多,而這份資料注明的日期是七年前。

“為什麼?你早就認識趙欣桐?”

“這是我之前在一個前輩那裏拿到的,那個前輩七年前正在調查一個比較棘手的案子,”楊晉原猶豫幾秒,才繼續說,“繼父誘奸繼女案。”

林若安訝然。

難道,趙欣桐她......

“是不是很驚訝?”楊晉原拋了拋手裏的礦泉水,神色嚴肅起來,“那時候,這個案子引起了不少的轟動,不過關於曝光受害人信息的新聞都被掐了,因為當時趙欣桐隻有十七歲,還屬於未成年,為了保護她,鮮有人知她就是那個案子的受害人。”

“後來呢?”

“這個案子證據不足,據我前輩說,當時棘手得很,所有的證據都在趙欣桐的母親陳順秋那裏,不過她剛開始還為丈夫陳天平包庇,後來經不住審,將證據交出來了。那個陳天平被判了十年。”

“她母親.....”林若安震驚得說不出話。

“嫂子,千萬不要以正常人的角度去思考一個賭徒的心理。”楊晉原道。

林若安翻著資料,忽然目光定格在陳天平的親屬關係那一欄裏,一個並不陌生的名字——陳岩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