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了贖金,放出來了。”
“那些人查到是誰了嗎?”
“桐桐母親好賭博,賭輸了錢,是被原來她欠了賭債的仇家抓了。”
林若安蹙眉,若說是趙欣桐母親陳順秋的仇家綁架的她,那麼趙欣桐不願意報警,那便也說得通了。
可陳順秋的仇家又與她何幹,為何要開出要麼趙欣桐給一千萬贖金,要麼寫保證書不再與顧行祈糾纏就放了陳順秋的條件。
還有那日,趙欣桐的那通電話裏,分明出現了一個自稱是陳岩東的男人,可是她與晉原趕到現場的時候,卻隻有趙欣桐和顧行祈兩個人,顧行祈分明是後來才趕到的。
而那個躲在暗處衝出來本欲傷她的人又是誰?是陳順秋仇家的人,還是陳岩東?
林若安覺得頭痛得很,一切都亂極了。
“好好休息吧,你下午就是因為體力不支才昏迷的,別再想了,一切交給我。”
“一切交給你,真的可以嗎?”
她語氣平靜,低垂著眉眼不看他。
語氣裏的不信任,讓顧行祈渾身僵硬。
她對他存有芥蒂與疑心,而他卻無力反駁與證明。
他本是在出差,公司涉及到的問題的棘手程度遠遠超出他的預估,他不得不投入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應付這些事情。
他想著等忙完這陣子,再與她好好談談。
至少她是他的妻,他不想自己的婚姻糟糕得一塌糊塗,即使是契約婚姻,他也有想過好好經營的。
也好趁他出差的這段時間,給彼此冷靜的空間。
卻不想在自己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接到了趙欣桐的電話。
電話裏,趙欣桐聲淚俱下地說林若安綁架了她的母親。
涉及林若安與趙欣桐,他不得不回來處理。
“其實之前趙欣桐就打過電話給我,並且以我父親要挾我。我當時給你打過電話,但你的手機一直關機。”林若安的手探到床頭桌上的手提包裏,摸出手機,調出那條威脅短信,遞到顧行祈眼前。
“還有趙欣桐之前和我通話的兩段內容,我都錄音起來了。你若不信我,可以聽聽看。”
顧行祈看著那條短信半晌,才道,“不用了。”
“真的不用了嗎?”林若安收回手機,“你這樣就信我了?會不會太草率?”
她在諷刺他。
顧行祈深吸口氣,調整好情緒才說:“你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正在飛機上,後來下了飛機來不及回你消息就接到桐桐的電話,她沒有和我說清楚情況,隻說你若不去,她母親會有危險。你也知道桐桐隻剩她母親一個親人,她身世可憐,情況危急,我無法不幫他,才會讓你去盤水庫。”
“說完了?”她極輕聲地問。
他無言。
“她身世可憐我就不可憐?”林若安越想越氣,聲音變得哽咽,“我也隻剩下我父親一個親人!我還因為她失去了我的孩子!我沒有害她已是仁慈至極,我這樣,你們還不放過我!還要誤會我!利用我!顧行祈!你就不虧心嗎?!”
她氣得拔了手上的針管,不管不顧地將身邊的枕頭扔向直直地站著的男人。
顧行祈接過枕頭,走過去,靜靜地抱住情緒崩潰的她。
她用力掰開他抱著她的手,包裹著紗布的右手又滲出星星點點的血跡出來,他隻是忍著痛,並不放手。
“孩子沒了的事情,我也痛心。”他握住她的手,帶到自己的胸前,“林若安,我這裏也很痛苦。那也是我的孩子。”
她的眼淚一下子冒出來,捶打一下他的胸口,無聲地哭起來。
“顧行祈,我問你,你有沒有考慮過我那種情況下過去,我很有可能會有危險?”
牆上的掛鍾,指針指向晚上九點整。
晚上的醫院住院部,安靜得很。
他抱著她,俊逸的臉埋在她的發裏。
“會,但是有我在,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他說。
“為什麼?”她問。
為什麼要在她對他已經心如死灰的時候,對她說這樣的話。
“我也不知道,林若安,我也不知道。”他閉著眼,汲取她身上若有若無的香氣,忽然覺得心安而舒服。
今天趕路處理事情的疲憊,和被瑣事困擾的心煩,一掃而空。
似乎摟著她,世界就都安靜下來。
因為她突然倒地住院而一直懸著的心,也放下來。
她就在在他身邊,就在他懷裏,真好。他的心裏,就這麼個念頭,不斷盤旋著。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為你破例,林若安,你告訴我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