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你今天臉色怎麼這麼蒼白?昨天晚上沒休息好嗎?”顧家老太太擔憂地看著林若安。
“沒事的,奶奶。”林若安勉強抬頭一笑,
“是不是行祈又欺負你了?”老太太板起臉孔。
“奶奶真的沒有,我們最近......還好。”
林若安想到顧行祈,今天早上來接她出院,兩人之間是比從前緩和了不少,至少,不再彼此冷著臉,是相敬如賓了。
嗬,相敬如賓。林若安垂下眉眼,心裏澀澀的。
經過趙欣桐的母親被綁架的這件事情後,她對他已經再無奢望。
她是曾經想過要和他像一對平常夫妻那樣,柴米油鹽,甜蜜爭吵,過有溫度的煙火日子。
到底是她奢望了,顧行祈的心裏已經有人,她擠不進去。
他們之間,也僅有一紙合同的牽連。
可是她就是想不通,為什麼她提出離婚,顧行祈卻堅持不放手。
“安安,奶奶帶你來莊園度假,就是想讓你拋掉一切不愉快的,答應奶奶,這幾天好好玩,不再想從前的傷心事了,好嗎?”
顧老太太牽起林若安的手,柔聲說道。
“好,奶奶。”林若安溫婉一笑。
也罷,就趁這個機會,讓自己重新振作。林若安轉頭看著車窗外綠茵草地、碧水藍天,雲霧繚繞群山,覺得心裏的煩悶好似少了些。
勿想,勿念,便不會有煩憂。
顧家莊園就在那群山之後,緊鄰一片河塘,風景極佳。
顧家老太太住在莊園東麵的兩層別墅樓裏,林若安就住在顧老太太住的別墅樓旁邊的另一棟三層別墅裏。
林若安安頓好一切,就躺在自己的房間裏,任困意席卷而來。
昏昏沉沉,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有金黃色的落葉,從二樓的窗子外望下去的那個總是坐在院子裏著的少年,他緊抿著唇角,似乎鬱鬱寡歡。
秋風,琴聲,一切在秋日的陽光裏,顯得那樣和諧而不突兀。
眼前突然出現一個大池塘,剛下過一場大雨,池塘旁邊的淺岸泥濘不堪。
穿著黑色衣服的少年在池塘裏掙紮,然後她奔過去,跳進池塘裏抱住他奮力地往前劃動。
池塘水越漲越高,越漲越高,沒過她的脖頸。
她幾乎就要體力不支。
“啊——”林若安尖叫著醒來,捂著胸口,驚魂未定。
“太太,怎麼了?”有侍者聽到聲音在外麵敲門。
林若安急速地喘息著,手一抹,才發現額上出了一層薄汗。
“沒事。”她提高聲量答,才發現喉嚨幹澀得疼痛。
從床上跌跌撞撞地下來,拿起房間裏放著的水壺往水杯裏倒水,手微微顫抖,水灑了不少。
她胡亂地抽紙巾擦拭著桌子,忽然,就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