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安按照醫生的吩咐,讓張媽取來幹淨的盆,將醫生留下的醫用酒精按比例兌水稀釋,取出紗布浸入酒精中,再輕輕擰至半幹,準備為顧行祈擦拭身體,幫助盡快退燒。
誰知手剛碰到顧行祈鬆散開的領帶,林若安的臉頰便泛起了一片緋紅。
雖說早已經和顧行祈有過肌膚之親,他強壯結實的胴體也不是不曾見過,但主動為顧行祈脫去衣物,倒還是大姑娘嫁人——頭一遭。
輕輕解開顧行祈的領帶,手順著襯衫紐扣,從領口往下一顆接一顆地扭開,行至胸口附近,顧行祈結實的胸膛,此刻因著高燒急促的呼吸而劇烈地上下起伏著,隔著薄薄的襯衫,林若安還是感受到了屬於年輕男性的精壯,不由得想起了和顧行祈的第一次溫存。當時兩人雖然都喝了酒,帶著些許醉意,雖然她並非自願,但不得不承認,那一夜顧行祈充滿霸道的占有,還是讓她印象深刻。
那是她的第一次。
顧行祈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的一個男人。
想到這裏,林若安的臉越發得紅了起來,隻覺得雙頰燙得厲害,怕不是連自己也發燒了吧。
“太太,你怎麼了?臉紅得這麼厲害...”
在一旁搭手幫忙的張媽抬眼看到林若安紅彤彤的臉,不明就裏,關切地問道。
她哪裏會知曉林若安與顧行祈之間這尷尬的夫妻關係,更不會知道兩人之間不過僅靠一紙契約維持著。隻以為尋常夫妻間,肢體接觸也算不得什麼羞澀的事,可眼看林若安這扭捏的動作和緋紅的雙頰,隻以為是林若安也發燒了。
“啊……”
聽到張媽的話,林若安從恍惚中回過神來,雙手捂住自己的臉頰,羞得不知如何自持,恨不得在地上找個縫鑽進去。
林若安啊林若安,
你竟淪落到這般田地了嗎?
都什麼時候了,你竟然還能生出這樣羞恥的想法來。
林若安為自己突然冒出無限遐想又羞又惱。
顧行祈真真是她命中注定的克星。
“沒,沒事,感覺有些熱而已。張媽,你去幫我倒杯水吧。”
此刻的林若安隻想支開張媽,好讓自己的窘態不暴露地那麼明顯。
“好的,太太。”
張媽雖覺得奇怪,倒也沒再多問,帶著滿心疑惑應聲退了下去。
林若安理了理思緒,看著還未清醒的顧行祈,許是難受,他眉頭微蹙,狹長的雙目緊閉,微翹的睫毛細長分明,挺立的鼻梁上因為發燒而滲出細汗,薄薄的雙唇分外鮮紅。
林若安不得不承認,顧行祈得天獨厚,不僅家世卓越,才華過人,就連這副皮囊,也是生得極好的,就連生病時,都還是如此賞心悅目,真真是羨煞旁人。
就是這樣一個近乎完美的男人,在不經意間走進了她的心裏,一住,便是十二個春秋。
也是這樣一個萬千女子夢寐以求的男人,竟在稀裏糊塗中成為了她的丈夫,帶給她難以忘懷的溫存和不可磨滅的傷害。
他們的結合,終究是一場相互間的糾纏和折磨。
林若安不明白,為何顧行祈待她如此反複,時而溫柔似水,時而冷峻無情,這一刻可以將她送上天堂,下一秒或許便將她推入了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