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祈帶著林若安坐在走廊的長椅上,他的鐵灰色外套披在林若安的身上,摟著她神色嚴肅。
林若安的身體仍在微微顫抖著。
“顧行祈,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林落靠著顧行祈的胸膛六神無主地喃喃自語。
她似乎又回到了幾年前母親走的那個夜晚,她接到通知趕到醫院,自己一個人蹲在急救室門口。
急救室的燈滅了,然後醫生出來告訴她,母親已經走了。
一切都是那樣的熟悉,一切都是那樣的似曾相識,一切又都是那樣的令她害怕與顫抖。
林若安隻希望這一次的結局能夠不一樣。
“啪嗒”一聲,搶救室的燈暗下,一個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
“誰是病人的家屬?”醫生摘下口罩問。
“我們是。”顧行祈扶著林若安站起來。
“手術我們已經盡力了,病人想要見他的女兒。時間不多了,你們好好珍惜吧。”醫生歎了口氣,搖了搖頭。病人送來的時候,情況已經相當糟糕,他們努力搶救了一個多小時,也無力乏天。
林若安聞言,突然眼前一黑,腿就那樣軟了,靠著顧行祈,快步朝急救室裏走去。
林天成躺在手術台上,睜大了眼睛,彌留著最後一口氣。
“安安,安安……”林天成無力地抬起插滿了管子的手。
“爸,是我,我來了。”林若安衝到手術台旁,手牢牢地牽住林天成的,十指交握,再貼在自己的臉頰邊。
“安安……”林天成看著林若安,虛弱地笑了笑。
林若安卻因為看到父親這樣無力的樣子,而眼淚大顆地落下。
她知道,這輩子的父女緣分,也就隻剩下這最後幾分鍾了。
父親一走,她在這世界上再無真正有血緣關係的家人。
“爸爸,都是我不好,我沒能救你出去,我明明知道你被冤枉,我還是沒能還你清白,都是我的錯……”林若安貼著林天成的手痛哭起來。
此時的她,隻覺得無比自責與心痛。
是她的錯,才會讓父親的晚年在監獄中度過,至死都無法獲得清白。
“安安,不要哭,答應爸爸,不要哭。”林天成抬起另一隻手,顫顫巍巍地撫摸林若安的臉。
顧行祈站在林若安身後,扶著她,臉上神色嚴肅,林若安這樣痛苦地樣子讓他心疼。
他是堂堂顧氏集團總裁,在商界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可是在看到林若安痛苦的時候,他卻隻能這樣無能為力地看著。
“顧行祈,你出去,我想和我女兒單獨談談。”林天成吃力地抬眼對顧行祈說道。
顧行祈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林若安,沉默地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待顧行祈走後,急救室裏,隻剩下林若安和父親。
林天成看著林若安,微微喘著氣問,“顧行祈,他……對你好嗎?”
“爸爸,他對我還好。”林若安沒有說出從前自己在和顧行祈的這段婚姻裏受過的委屈,既然她和顧行祈打算重新開始,至少現在她想讓父親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