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總有一日會離開紫禁城，可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或許當你邁出了這一步，便能改變結局，你會願意留在這裏也未可知啊，世事難料，你所有的打算未必都能按部就班實現，你該珍惜眼前人才是。”葉蓁想到了胤禩，那個讓她傾心的少年，若是他願意，不管是以什麼樣的身份和方式，她都願意陪在他身邊。
“我……”桑茶的腦子裏一片混亂，她的心掛念著他，擔心著他，愛著他，可她的理智告訴他，那是危險，是毒藥，是對彼此的傷害，不可觸碰。
“該說的該勸的我都說了，祺五爺現下正在禦藥房的偏房修養，要怎麼做，你自己好好考慮吧。”葉蓁歎了口氣，端著空碗出了房門。
十月的紫禁城，今年冷得有些早，外頭竟飄起雪來，一片片細碎得輕盈，也不知，這已是第幾場雪了。
桑茶披了件外袍，沿著回廊慢慢走著，禦藥房獨有的藥草香濃烈得很，吃了好幾回藥，她竟喜歡起這股味道來。
不知不覺，桑茶便走到了禦藥房的偏房前，隻隔著那一扇門，她停步在門前，猶豫不決。
她向來灑脫，喜歡活得自在，如今這番膽怯，倒不像她的作風。也許，越想要珍惜的，便越害怕失去吧。
吹了幾陣冷風，桑茶打了個噴嚏，不禁裹緊了袍子。
“還不進來嗎？你打算要在外頭站到幾時？”裏頭傳來一個聲音，一如既往的清亮，還帶著些許嗔怪的意思。
“你醒了？葉蓁說你還昏迷著，我便想過來瞧瞧你。”桑茶推門而入，不敢抬頭，隻是詢問著。
“過來陪我坐會兒吧。”胤祺拍了拍床沿，帶著些疲憊說道。
桑茶抬頭看著他慘白的臉色，鼻子泛起一陣酸楚。
“如今能下床走動了，想來你的傷也快好了。”胤祺微微一笑，像是鬆了一口氣。
桑茶未語，隻覺得心頭很痛很痛，痛得她無法呼吸，眼眶裏的淚也跟著奪眶而出。
“你為何這副模樣，難不成我已經是時日無多了？”胤祺見不得她哭，便抬手擦去了她臉上的淚痕，開著玩笑說道。
桑茶一癟嘴，伸手環上胤祺的脖子，將腦袋埋在他的肩上，哭得更凶了。
“對不起，對不起……”桑茶邊哭邊含糊地說著，像個孩子般。
“阿茶，你從未對不起我，這一切不過是我自己的決定，你無需自責。”胤祺輕拍著她的背安慰道。她從來都倔強得很，像這般脆弱的時候，還是第一次。
“胤祺，我喜歡你……”桑茶穩定了一下情緒，輕聲說道。
“你說什麼……”胤祺轉過頭伏在她耳邊問道。
“對不起，我愛你……”桑茶眼裏還噙著淚，起身望著胤祺的眼睛認真說道，她微笑著，如梨花帶雨般，美得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