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邊,我渾渾噩噩,整個身體似乎脫了力一般,雙眼無神,腦海裏一直盤旋的是禍炎君生冷的話語。
他說:“你知道兩百年前的叛仙之亂的首領是誰嗎?”
總不會是我吧。我緩緩搖頭:“不知道。”
他眉梢一挑,望著我,生冷的笑道:“白岫啊,啊不對,應該叫他徹閑真君。”
我身體僵住,手指不可抑製的抽搐了一下,有什麼不好的記憶在我腦袋裏炸開。
見我不說話,禍炎君逼近我,聲音帶著戲謔,說道:“不會吧,二百年前的叛仙之亂你也參加過,這麼快就忘了?”
我身體一震,猛地抬頭看他。
不會吧,這種破壞社會主義和諧的惡性事件我也參加過?!
禍炎君見著我的反應,無趣的撇撇嘴,“還真忘了,沒意思。”
聽了禍炎君的一番話,我的腦袋混沌起來,如同一團漿糊,層層纏繞,一方麵絲絲記憶入侵腦海,另一方麵自己又下意識的抵禦著入侵的記憶,我腦袋針紮一般的疼的厲害,撕扯著我最後的神誌。
我倒在床.上,拿著被子狠狠的壓著腦袋,恨不得搬一座山來壓住腦袋,讓它不要再胡思亂想,我雙臂壓著冰冷的薄被,將自己的身體蜷縮成蝦米狀,可是無可抑製的記憶還是瘋狂的灌進我的腦海。
緊閉上雙眼,眼前的不會昏暗的黑色,而是鋪天蓋地的血海,紅豔豔的顏色刺的我雙眼發紅。
“不要再想了……不要再……”咬緊牙關,我身體本能的顫抖,後背都沁出一層冷汗,潛意識裏竟然生出一份恐懼來,“不要再想了!”
我不能再往下想了,我怕我回想起來的一切我根本不能承受。
可是根本沒用。
那些遺失的記憶如狂風海嘯一般瘋湧進我的腦海,將我僅剩的最後一絲意識完全淹沒,我試圖掙紮,身體卻驀然一沉,眼前完全黑掉了。
……
記憶碎片在我眼前滑過,我已經想起大部分的記憶了。
這段令我痛苦的、悲哀的記憶,栩栩如生的展現在我的眼前,仿佛又一次經曆一般,我壓抑著的不堪回首的過往,我終於想起來了。
兩百年前,我被遺商仙君一刀砍斷,鮮紅的血跡流了一地,彌漫在地上帶著幾分妖豔,很久之前那個夢境之中麵目模糊的白衣男人便是遺商仙君,冷清孤傲,一塵不染,但他手中的長刀上卻染了我的血。
那時候,兩軍對壘,我是站在白岫那邊的,最後的結局並不好,叛仙被鎮壓,白岫受困,而我,也被遺商仙君,殺死了……典型的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那時候的情景曆曆在目,遺商仙君手持長刀,血滴順著寒冷的刀刃緩緩的滴落在地麵上,而我渾身染血,狼狽又無措的躺在地上,長發鋪散,一身染著鮮血的紅衣失了生氣一般的蜿蜒在地上,體力隨著血液的流失也在飛速流逝。
我望著那抹蒼白冷清的背影,一陣酸澀的痛苦湧上心頭,我拚盡力量努力的動動嘴唇想跟對方說句話,卻不料剛一啟唇,喉嚨裏的鮮血便噴湧而出,將我的話堵在嘴邊。
那一刀,遺商仙君使的極狠,可以稱得上是毫不留情,不僅將我肉身毀壞,長刀迸發的力道甚至將我的心神摧毀。
可是……我明明沒有做過對不起他的事啊,他為什麼要對我這樣無情,我誠摯的、熱情的、滿腔心血全都獻給他一個,相反的,他卻不屑一顧。
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我確實是……喜歡遺商仙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