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知道,大哥也知道,您這是為了他好,怕他著了狐媚子的道,才會這般折煞自己,說些紮心的話兒。您用心良苦,孩兒其實都懂。”
蕭婉兒又看向自家大哥,衝著他悄悄地眨了眨眼。
“大哥,你說是不是?”
蕭長順接收到妹妹的信號,忙點頭附和:“是是是!娘,是孩兒錯了,孩兒不孝,不該對你發脾氣,您別生氣了好不好?”
到底是自己的親娘,見她哭得眼睛都腫了,自是心疼和愧疚的。
夏翠花這才重新拿正眼瞧他:“那你答應娘,以後不許再提起那個小賤人,不許與她有半點交集。”
“娘,這太不……”
蕭長順隻是猶豫了那麼一兩秒,夏翠花又開始捶胸了:“哎喲,我的心肝哦,又開始火辣辣的痛了……”
親娘的臉堪比六月的天,說變就變。蕭長順看傻了眼,片刻,咬咬牙道:“娘,我答應您了,答應您了還不行嗎!”
說完,他就氣呼呼地跑了出去。
站在能把人曬脫一層皮的烈日下,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眼角默默流下一滴淚,哀悼自己剛剛萌芽就被掐死的“愛情”。
“娘,我那個堂嫂,是不是生得特別好看?”蕭婉兒抿了抿唇,終是忍不住好奇問道。
自己親哥什麼脾性她是知道的,相貌平平,才學平平,偏生心高氣傲,眼高於頂。
尋常女子大抵是入不了他的眼,能入他眼的,必然有著過人之處。
“什麼堂嫂?呸!就是一個有幾分姿色的狐媚子,目中無人,說話又沒有禮數,連我們婉兒的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他們的婉兒是這世上最好的姑娘,溫柔體貼,秀外慧中,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夏翠花又看了眼還在門外曬太陽的傻兒子,有些頭痛地用手扶了扶額頭。
“罷了,婉兒,扶娘回房吧。那個混賬東西,看不見,心就不用煩了。”
心儀哪個大家閨秀不好,非要看上一個來曆不明的有夫之婦,成心要氣死她這個當娘的嗎?
“好。”蕭婉兒一邊扶著她,一邊安撫道,“娘,您也別氣壞了身體,大哥會想明白的。”
讓他曬曬太陽也好,夏天的陽光這般毒辣,曬到頭腦發暈了,還不得乖乖地回屋裏找娘。
山腳下,與村頭青磚大瓦房形成慘烈對比的茅草土屋小院內,一個少女也在仰望天空,淚水從她的眼角滑下。
蘇末伸出纖纖素手,揉了揉眼睛。
喵喵的,晴朗無風,哪裏來的風沙?不小心進了眼,難受死她了。
使勁揉了大半天,沙子還是不舍得從她的眼睛裏出來……
蘇末沒有辦法了,隻得求助場內群眾:“四郎,麻煩你過來一下。”
蕭然放下脫了一半穀粒的稻禾,快步走了過來:“末末,怎麼了?你……為何流淚了?是因為我不讓你獨自去河邊嗎?”
蘇末:“……”
她是那麼玻璃心的人嗎?擺事實,講道理,她都是能接受的。
她搖搖頭,道:“我眼睛進了沙子,揉不出來,你能幫我吹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