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被誰使勁晃著,霍非奪那才收神去看,福熙正晃著他的胳膊要死命地叫著,“非奪哥!你又走神了!你怎麼回事啊?你原來不這樣的啊!我這次見你,你總是走神!不許走神!不許!”
霍非奪應付著福熙,“我沒走神,這不是細細品味你做的披薩嗎?”
福熙馬上淘氣地歪著腦袋,把她的小臉湊到霍非奪跟前,吐著甜膩膩的氣息,“味道怎麼樣?要不要再來一塊?”
霍非奪假裝瞪眼,“再來一塊?你想撐死我啊!”
阿忠在遠處站著,都替霍非奪捏了一把汗。
自從剛才老大說出來小火鍋這個詞語時,他就開始替老大出冷汗了。
蕭落把熬好的中藥端到伍衣衣跟前,伍衣衣竟然蜷在沙發上睡著了。
還要不要喊醒這丫頭讓她吃藥啊?
蕭落遲疑了一下,輕輕推了推伍衣衣,“衣衣啊,該吃藥了,吃完藥再睡,啊?”
伍衣衣像個萌萌的小貓咪,長長密密的眼睫毛動了幾下,才勉強睜開了眼睛,哼唧,“好困啊……能不能不吃藥啊?”
蕭落真想低頭去親一親這丫頭的臉蛋,可愛極了。
“不是害怕被霍非奪拿你的腦袋當皮球踢嗎?”
伍衣衣的眼睛,鋥一下瞪大了,果然,霍大叔是個讓人精神振奮的一劑良藥。
“腦袋重要,腦袋重要。”伍衣衣碎碎念著,坐正了身子。
低頭去看那個藥碗,還是嚇得“啊”一聲驚叫,“這麼黑乎乎的啊?這能喝嗎?”
“沒辦法啊,中藥都是這樣的。”
伍衣衣湊過去小鼻子嗅了嗅,馬上惡心地扇著兩隻小爪子,“嘔,難聞死了!我都要吐了,可怎麼喝下去啊?我不能喝,不能喝的!”
蕭落歎息,“那好吧,腦袋當皮球踢吧。”
一提這個,伍衣衣又垮下臉來,率先伸過去爪子,奪過去了藥碗。
伍衣衣咬牙發狠,眯起眼睛,“死就死了!喝藥苦死也比被霍大叔踢腦袋好!我喝!”
整個一準備英勇就義的劉胡、蘭。
伍衣衣閉上眼睛,閉上氣,端起碗來就灌。
“好了,好了,最後這點藥渣子不用喝了。”幸虧蕭落搶奪碗還算及時,要不伍衣衣把泥巴渣滓都敢喝下去。
“哇,苦死了啊,我要苦死了啊!”伍衣衣大張著嘴巴,吐著舌頭。
蕭落遞過去一杯白開水,伍衣衣咕咚咕咚灌下去,漱口。
伍衣衣躺在被窩裏,蕭落站在門口,朝伍衣衣溫暖地笑,“睡個好覺哦,明天反正不上學,也沒有什麼事情,就放開了去睡吧。”
“噢,我知道了。晚安。”
***
“晚安。”
蕭落關上了房門。
伍衣衣咂巴幾下嘴巴,閉上了大眼睛。
禁不住自言自語,“霍大叔太狠了,竟然讓我喝這麼苦的中藥,恨死你了!黑幫老大果然最黑心了!哎,倒黴的我啊,怎麼就得罪了這家夥呢?上帝啊,我發誓,我保證,我再看到路上有練習飛車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再多管閑事了。阿門。”
胡亂嘰咕著,伍衣衣陷入了夢鄉。
夢裏,她又回到了兒時,蹣跚學步時,踉踉蹌蹌向媽媽走去,媽媽盈盈笑著,蹲在幾米外,向她伸開兩臂,寵愛地喚著她:衣衣啊,過來啊,到媽媽這裏來。
她終於一頭栽進媽媽的懷裏,被媽媽抱緊了,托起來,媽媽在她臉蛋上吧唧吧唧親了幾口。
衣衣啊,媽媽好愛你,你是媽媽的小心肝哦。
媽媽像是月亮一樣美麗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滿了愛意。
媽媽……
兩行清淚,滑下伍衣衣的眼角。
一個陰森森的倉庫裏,吊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
在他旁邊,圍著四五個壯漢,手裏都拿著鐵棍子輪番向那個人身上打。
“啊……”
“放過我吧……啊!”
“求求你們,我都招了,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是伍仁麗讓我做的,真的是她……”
男孩子上氣不接下氣地求著。
他頭上流滿了鮮血,眼睛有一隻已經腫了,渾身上下都是傷口,一麵說著話,一麵向外翻吐著鮮血。
一個小子橫橫地說,“誰讓你不長眼的,敢動我們老大的女人?那個伍衣衣,是你能動的嗎?告訴你,傻小子,你今天有來無回了!明天,山溝裏,就會有你車毀人亡的新聞。”
“啊?嗚嗚嗚,求求你們,不要殺了我啊……”
一個小子煩了,說,“哥,這家夥哭得讓人煩,直接給他來個幹脆的吧!一棍子打在後腦勺,腦漿子一流,啥事沒了,多利索。”
吊在半空裏的男人渾身瑟瑟發抖著。
悔恨,無以複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