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月之後——
大漠·某山·霄櫟穀——
此時正值盛夏,山穀內飛瀑布直下,悠悠然連跌落三級,再和那深山裏潺潺而來的股股冰雪消融之水彙聚成好一座沉潭。
向上望時,絕壁突兀山勢陡峭自不必說。沉潭周遭草木繁盛,四時常綠。常有猴群流連其間,或采摘花果,或在沉潭邊上淺水處飲水嬉戲,怡然自樂。
咕咚!一聲破響。一潭靜水,破鏡化開層層漣漪……
猴兒們卻不理會,仍是順毛的順毛,洗澡的洗澡…也有個別的初時一楞,望清楚來勢之後旋即也各自忙自己的去了。‘切!’某猴一甩尾巴,‘還是往岸上靠一點,’兀自想著,‘就怕萬一!’
撲啦——水中起得一團白影。
‘來了,來了’,猴子收了尾巴卷在身前,端正坐好。其它的同伴們也各自找好包間,‘恩——視角不錯,好位置。’準備看戲。
“吱吱?”一個叼著啃了一半桃兒的仁猴兄湊到它旁邊,‘怎樣?猴二,今天誰贏?’
“嗚嗚…”,‘自己看唄——’
四下裏其它的猴子也是交頭接耳,“呀——呀——”一隻小猴兒亂叫,往前磨蹭。‘看不見!看不見了…娘類。’大猴子隻把它尾巴拽牢了,任憑怎樣也是不撒爪的,‘我的兒,當心誤傷——。’
“啊——!”拔高的聲音,從潭中那團白影傳來。猴子們聽聞得,‘沒什麼新鮮麼。’
霍啦一聲,白影帶起一片水色,飛上了半在岸邊半在水中的一塊巨石——卻是渾身滴水一個女娃娃,當真是水裏撈上來的——巨石上立馬濕了一片,汪成一灘。
嘩啦——將水淋滴答的長發擰了擰,就是下雨一般。
一把甩到身後,雙手叉腰,仰天怒吼:“師——傅!你使——詐——!不公平——!”
“小丫頭!”山上望不見影子的地方如天外傳來一個聲音,“做飯去!”
“死老頭子!”唧唧咕咕念,“做飯,做飯!”小姑娘解著衣紐兒,白色小衫兒顏色雖素淨,卻是暗花繁複,一看就是上好的料子,浸濕了——那是相當的透。
“我煮一鍋鍋巴,硌你的牙!”脫下外衫,“夢夕啊——”身邊響起一個蒼老卻很溫和的聲音。‘來了,來了。’猴子們作壁上觀。
沒在意那一聲輕喚,仍然投入地幻想著,“我炒菜不放鹽,叫你吃不下!”一擰衣服,又是嘩啦一聲。“夢夕啊——”那蒼老的聲音,…,還是很溫和滴。
“我一個菜放三次鹽,鹹死你!!”裏頭隻剩一件短袖t恤紮在腰帶裏,拉扯出下擺,抻了抻,透了氣舒服多了。把那濕衣服搭在肩上轉身——猴子們都在岸上偷笑。
“老太婆!呃——師娘,——不是——老——”腦子飛快轉了三遍,“師傅。”
“夢夕。”
某小姑娘聽著這溫和的一喚,頭皮發麻。左看,右看,“師傅,我給老頭子做飯去了!”撒腿就跑。
一隻幹巴巴的手從背後抓來,“小乖乖,時候早著——餓不死那老東西,不著急——卻讓為師的看看,你在上邊兒,功夫練得怎麼樣了。”那溫和的聲音沒了蒼老之意,仿佛一下年輕了二十歲。
‘終於開打了’猴子們期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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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身後勁風襲來,小姑娘如何敢接招?隻是險險兒偏躲過了,拚老命地提起一口氣,暗運足下,催動輕功——卻自然是不被老婆婆放在眼下。貓捉耗子般,在身後緊追著,任她亂竄隻是不放。
兩個人就在沉潭間,巨石下,大樹上,刷刷飛著——前麵白衣服的是夢夕小選手,後麵緊追不舍的藍色身影卻是老婆婆選手,恩,大家擦亮了眼睛仔細看看他們的速度——超過60邁了,請選手們注意安全駕駛——
夢夕小選手看清楚樹叉!看清樹叉!!呼~!又一側身險險躲過——老婆婆選手輕輕一點就從上麵躍過去了——高手不愧是高手,果然是師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