廁所中的鏡子被人插上了陰五甲的大幅遺照,而遺照裏的陰五甲,也被糟蹋的不成樣子。
看上去,陰五甲的相貌早沒了昨的慈眉善目,他的眼睛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挖掉了,下齶的部分也被撕掉了一大塊,下巴空洞洞的,好像一個人臉上巨大的創口。除此之外,老爺子的七竅都用紅色的圓珠筆紮過,絕對是什麼深仇大恨的人,故意搞出來的一樣。
把我廁所裏的鏡子換成陰老爺子的黑白遺照,不管是誰做的,這都完全出了開玩笑的範圍,而且那遺照上老爺子也被禍害的不輕,更不是身心正常的人能幹出來的。
看著那張被糟蹋的變形的遺照,可以想象我當時的心情,好半我頭腦中都感覺蒙蒙的,心髒更是七上八下,仿佛被人打了好幾拳一般。
最後,我把眼神落在陰老爺子那雙已經被人彎去的雙眼上,突然想起昨在靈堂裏,看見的那雙鬼眼睛。
一瞬間,這兩以來的事情快的從我腦子裏閃過,從陰五甲突然的死,到他臨終前莫名其妙的話,從三個和尚神情焦急的逃跑,到今我飯店中種種事件的生。
鐵定是見鬼了無疑呀!往常開飯店,我最擔心的是環保局和物價局,可沒想到這一回找我麻煩的,卻是那些看不見摸不著的陰邪之物,要不然誰能在這麼多魚裏做手腳,又能在我轉身的瞬間在鏡子插死人的照片?
最終,我又想起了老爺子給我的那封遺囑。
人家可是白紙紅字的給我寫過,要是我這飯店開不下去了,趕緊去魯南找一個叫趙海鵬的人,找到他,我就能渡過眼前的危機。
沒想到和陰老爺子擔心的一樣,僅僅兩時間,我這飯店便開不下去了。
慌不擇路間,我趕緊衝我弟弟張阿四吩咐道:“阿四,事情不對,這飯店咱先不開了,歇業!所有人放假。”
“啥?”我族弟張阿四瞪圓了眼睛道:“不是三哥一好幾萬的生意呀!”
“我知道!但在這麼開下去,就隻能壞了自己的招牌!”
在我心裏,招牌是最值錢的東西,沒了錢可以有在掙,可沒了招牌,我們整個霍記煮魚就完了。
聽完我的這些話,我族弟張阿四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
隨後他與我一起,和廚子夥計們開了個會,我給大家放了兩假期,就時關門歇業,利用這斷時間,大家休整一下,而我則在當下午,帶著張阿四驅車向南,往魯南趙家樓,找陰五甲遺囑中提及的那個趙海鵬去了。
南下中,我族弟張阿四一直在開車,當然我也沒有閑著,期間我一直拿著陰五甲那份遺囑,思考著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從老爺子去世到我飯店“鬧鬼”,全部事件迷霧重重,最絕的是,老爺子居然全都預見到了,還指名道姓讓我找這個趙海鵬解決危機,明這個人是有某些能力的。可是上來就讓我聘請一個從沒接觸過的廚子當主廚,我心裏是真的沒底。
況且,廚子又不是道士和尚,他能幫我解決飯店鬧鬼的事情……我感覺特別荒誕。
當然,我人都出來了,也就不好在回去,趙海鵬的本事有多大,我也得見識過之後再做定奪。
從魯北到魯南,走高開車也就一個多鍾頭,趙家樓雖然咱沒去過,但借著衛星地圖的便利,也還是順利的找到那個方山之下犄角旮旯裏的村子。不過那村子的街道有點複雜,我們進去之後,七拐八繞的走著迷糊,一連問了好幾個村民,才從一個手拿麵娃娃的老太太那裏知道了趙海鵬家的住處。
抱著抓救命稻草的心情,我和張阿四帶著錢趕緊殺奔趙家樓村的緊南麵,一頭撞進了趙家的深宅大院之中。
在那裏,我看見了一扇還算寬敞,但略微有些破舊的院落,院落正中的漆門斑駁,門虛掩著,但也看不見裏邊的樣子。
我和我族弟張阿四頭一次登門拜訪,自然也不敢硬闖,於是趕緊走過去,畢恭畢敬的敲了一會兒門。
很快,門裏一個不耐煩的女聲回應我們道:“誰哇?沒看見門開著嗎?自己死進來!老娘沒功夫接待!”
女人的話給了我們一個下馬威,我聽著那粗吼如驢的聲音,身上隻覺一冷,忽然感受到了滿滿的惡意。
但……畢竟咱是來求人,這點忍耐力還是有的,所以我和族弟張阿四也沒計較什麼,按照那女人的話,推門一步而入。
趙家的院子挺大,看來也是村子裏有錢人的人家,我們進去之後,先看見在院子正中,一個壯碩如牛的女人,正坐在地上曬胡蘿卜幹。
那女人見到我倆,繼續扯著嗓子質問道:“幹嘛來的?是不是又收古董?”
聽著這女人的話,我知道他誤解了我們的來意,於是趕緊擺手,衝女主人,我們不是收古董的“土老鼠”,我們是來找趙海鵬的,麻煩讓趙海鵬出來細。
女人聽完我的話,略微打量了我們一遍,就向趙家後院裏高喊道:“趙海鵬!有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