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那兩個白塑料瓶子放在我麵前之後,馮主任特地囑咐我道:“霍先生,劉海在給你的後廚做殺菌和消毒噴霧,完成之後,你要多通風。我給你的這兩瓶藥,你和你的夥計吃一瓶,洗一瓶,二十四時之後,如果你沒有發燒和起疹那麼你們就是健康的,之後,你再把廚房的鍋灶都蒸煮消毒一遍,就可以正常營業了!”
聽完馮主任這細心而關切的講解,我立刻千恩萬謝著,收下了他送給我的這些藥品。
而麵對我的殷勤,馮主任卻並沒有再多什麼,反而是皺著眉頭,背手離開了我的飯店。
看著馮主任的背影,我知道,在地下室的舉動,真的很傷這位老爺子的心。
以後有機會的話……彌補一下吧!
就這樣,老爺子給我送完藥之後,背手走人了,而我作為一方地主,雖然不受人待見,但也得盡量盡一些地主之誼。
因而,在馮主任拔腿離開之後,我也跟著立起了身子,笑嗬嗬的將他和他的學生送出門,送回到檢察院拉送屍體的車裏。
而直待我把馮主任送進檢察院的車,又送趙海鵬進入蔡秋葵的汽車後,我這才有機會,細睹一下馮主任這台非常專業的,拉屍車的樣子。
從外觀來看,這輛拉屍車與殯儀館的那種加長車非常不同,相對而言,它更接近醫院的那種急救車輛,而且更長,更結實。
在這樣的晚上,如果不是它的車頭和車門部位寫著“檢察院”三個字的話,我也真的很難將這樣一輛車與急救車區分開來。
因為車體很長,所以我在把馮主任送進車座裏之後,特別好奇的往後倉看了一眼,這才發現果然與我想象的一樣,那些屍體被堆放整齊之後,也並不顯得十分擁擠。
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我便又將眼神放在了那六具出土的屍體上。
回想著他們在我開飯店之初所帶來的種種不便,再想想他們馬上就要被付之一炬,我內心便感覺有種驟然解脫的感覺。
帶著這種解脫,我輕輕的抬起了手,一邊揮舞,一邊對那些屍體道:“別了!司徒雷登!別了!我敬愛的列寧同誌!別了!鐵達尼號上的漂亮姑娘們!別了,不列顛尼亞!別了,康……”
還沒等我完這一連串正式而歡快的歡送話語,我內心的情緒就已經陡然發泄了不少。但偏偏在這個時候,我身後卻又穿來了一陣陰險而諷刺的聲音。
那聲音帶著一百八十度的高吊門衝我喊道:“又是鐵達尼又不列顛尼亞是的,霍老板這麼恨這些屍體呢?您可別忘了,早晚有一,我們也都得變成他們。”
咱盯著屍體抒發感情,卻猛不丁聽見背後有人傳來這麼一句話,但凡是個正常人,便會嚇一個哆嗦,要心理脆弱點的,恐怕就尿失禁了。
因而,在恐懼之餘,我急忙回身,望向這個在我身後發狠話,叨擾我興致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