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沫是怎麼回到的家，完全不記得了，腦子裏隻記得那個被割斷的舌頭，還有那個男人絕望求助的目光，一直揮之不去。
晚飯的時候，林小沫一看見肉，胃裏就泛酸，想吐。
“娘，我不吃這個東西，我喝點粥就行，小子，幫我把這個吃了。”
“哦。”林木伸過碗，接過老姐夾得肉。
楊翠柳看著林小沫無精打采的模樣，憂心問道：“小沫啊，你沒事兒吧？你這是怎麼了？你不會又生病了吧？”
林小沫搖搖頭，沒敢跟她講發生的事情，怕她擔心，就隨意編造了幾個借口，糊弄過去。
“你今天待在醫館，覺得怎麼樣？”楊翠柳淡淡問。
林小沫喝下一口清粥，“還行，老人家挺好的。”
“哦，那就好，陸大夫是個好大夫，聽父老鄉親們說，去他那兒看病收錢可都是比其他的醫館要便宜，你待在那兒幹活，我也放心。”楊翠柳道。
林小沫嗯了一聲兒。
楊翠柳見林小沫的情緒沒有什麼反常，又道：“小沫，娘昨晚跟你商量額事情，你覺得如何啊？”
“昨晚商量的事情？”林小沫抬起頭，林木男的見他娘這麼好說話，也忍不住抬起頭。
“娘，你昨晚說的什麼事情？”
楊翠柳瞥見林小沫認真的神情，臉色瞬間繃不住，暴露出原本粗魯的劣根：“還能什麼事情啊，娘讓你把你一個月的工錢，分一半給林棟的事情，你覺得怎麼樣啊？你趕緊給我一個答複，我好跟大房那邊說。”
“我的工錢，我幹嘛要分給他們？”林小沫冷下臉，嚴肅地看著楊翠柳。
楊翠柳擠眉弄眼，難為情道：“什麼叫給他們啊？這是給你爹的，又不是給大房那邊的，你緊張什麼？又不會白白要了你的。”
“不是白白要了我的，還能是什麼？”林小沫放下碗，擦了下嘴角：“娘，我說了，我要把錢留給林木，讓他上學用。娘，你記清楚，林木才是你的兒子，林棟不是！”
楊翠柳當即冷下臉。
林木低下頭，嚼了兩口東西，餘光偷偷觀察著兩個女人。
“小沫，讀書的事情，留一個男娃子去讀就成了，家裏的男丁都去讀書，那家裏的家務活誰去幹呢？家裏那麼多的田不要了？再說了，你要是把錢留給林木，我也沒有話說，反正那個學費頂多也就是你兩個月的工錢，那剩下的呢？難不成你想留著，將來帶去你的夫家，便宜那些人嗎？”
這是什麼話？
林小沫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娘，姐姐不是這樣的人。”林木忍不住替林小沫解釋。
楊翠柳瞪大眼睛，張開嗓子：“我有說錯嗎？你也是你爹養大的，你爹有困難的時候，你幫一下你爹，怎麼了？你怎麼就這麼狠心呢？”
“娘，你就算做了再多，再討好爹，到最後，還是比不上大娘的一句話管用！你做那麼多事情，還不如回頭看看你可憐的兒子和女兒！”
“你……我可不向你這麼沒有良心。”
林小沫看著楊翠柳破罐子破摔的表情，冷冷一笑：“我還是那句話，我自己的錢，我自己處置，誰也別想打它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