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沫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群山繚繞，山林茂密，不見天日，卻如同置於火爐中，喉嚨幹澀瘙癢。
林小沫聽著若幹個人的聲音，誰都區分不了，唯獨那一聲殺了她，記得分外清楚。
“殺了她！替我殺了她！”
殺了誰？
殺了誰？
你是誰？
林小沫追著那一道縹緲的白影，這裏隻有她，不管是人是鬼，都要找個能說話的問清楚。
林小沫見那人就近在咫尺，顧不得那麼多，喊了一聲奮力追上去，一道刺眼的白光閃過她的眼睛，腳下忽然懸空，林小沫及時止住，低頭看去，腳下已是萬丈懸崖。
……
“爺爺，怎麼樣了？”
蘇晴坐在一旁，目不轉睛看著陸老頭子。
陸老頭子把了脈後，目光望向遠處的陸堯，笑道：“晴晴，你放心好了，大忙人的醫術精著呢。”
陸堯掃了一眼過來，實在是不想搭理這一群人。
蘇晴擦擦林小沫臉上的汗珠，“爺爺，這兒您是最正經的大夫，誰的醫術能夠比得上你啊？”
陸老頭子嗤嗤笑著搖搖頭，忽而，榻上的林小沫喘了兩口氣，眼睛睜了開。
陸老頭子看了一眼，抬高語調，“你看，這不是醒了，這治病的人醫術也還行吧。”
蘇晴高興地喜極而泣，“小沫，你醒了，你這是把我給嚇壞了，你碰上什麼事情了？”
林小沫看看周圍的環境，再不是那個密林，而是回到了陸醫館：“蘇晴，我也不知道，出了酒館，自己就撐不住了。還好你在，不然，我可能就暈在大馬路上了。”
“沒事兒就好，沒事就好。
“謝謝你。”
“這事兒你不用謝我，你得謝謝那邊的那個人才是。”
蘇晴看向陸堯，林小沫望過去，陸堯板著張冷漠臉，不為所動，林小沫默默道了聲謝謝，陸堯都懶得給回聲。
蘇晴看著陸堯的反應，打趣笑道：“爺爺說得對，大忙人的醫術還是可以的，爺爺，您不是常說您的衣缽沒有人繼承嗎？我看著陸堯這個大忙人就不錯吧，幹脆，您老人家把這個醫館交到他的手裏，您老人家就歇著去吧。”
陸老頭子默認點了下頭，但又矯情地歎了一生氣：“晴兒啊，你說的是對的，但是，別人也得答應啊，這個事情就像是男女婚事，一廂情願總是不好的吧？何況，你陸爺爺我臉皮薄，別人偏偏又是個沒良心的……我我也很難做啊……”
這別人是指的……陸堯嗎？
這爺爺臉皮還薄了，跟牆差不多厚了吧。
林小沫聽見陸爺爺的埋怨聲，看向臉色鐵青的陸堯，忍不住笑了出來。
蘇晴也忍不住笑了。
“小沫，來，現在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你能走嗎？”蘇晴走向林小沫。
林小沫應了聲兒，從榻上下來。
陸老頭子看著兩個女娃子，敦促做事的陸堯：“你去，天色晚了，怎麼能讓兩個女孩子走夜路？阿堯，你怎麼做事的，太不懂事兒了？”
陸堯擱下東西，看著老頭子，夾著語氣三分冷意、七分幽寒說道：“爺爺，送可以，我聽你的，你也得聽我的。”
林小沫和蘇晴相互看一眼，笑而不語。
陸老頭子喵了一眼，揮揮手，不情不願答應了：“行行行，我回去吃飯還不成嗎？得得得，我回去，我回去，你可得把人給我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