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堯皺眉看去,林小沫目不轉睛看著他,眼睫毛上還夾著晶瑩剔透的淚珠。
“你是陸堯?”林小沫稀裏糊塗道。
陸堯不耐煩,“我不是。”
“為什麼你長得跟他一樣啊,不,你就是他!”
“我憑什麼是他?”
“凶,你跟他一樣,對我都很凶,凶巴巴的,我害怕,怕死了。”
知道怕就好。
陸堯收回視線,看著黑夜,一手扣著她的手臂,幾次想要鬆開,不願跟她有過多的接觸,但又怕她站不穩,朝地上滾去,陷入兩難的境地。
林小沫眨著水潤明亮的眼睛,打量著眼前沉默的男人,他的皮膚光滑緊致,比女人的都還要好。
一個男人為什麼可以這樣?
林小沫不服,卯足了勁兒,大膽伸出手往他臉上摸去。
陸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粗暴地扼住她作惡的手,氣地火冒三丈:“林小沫,你到底要怎樣?”
他又凶她?
誰知,半路被王權貴拉了回來,“這些事情我們男人來做就行了,你一個女人家摻和做什麼呢?”
王權貴走進泥潭裏,攔腰抱起渾身是泥的小女孩兒,走回岸上。
“救命啊,救命啊……”
陸雨凝整個人倒在泥潭裏,雙腿無力,自己無法重新站起來。
她掙紮在泥潭中,看著圍觀的大人和小孩兒,這些人看著她指指點點,沒有人伸出援助之手。
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抱著自己的孫子:“哎呦,原來是個瘸子啊,我說呢,怎麼好好的,怎麼拄著棍子。”
“唉,一個姑娘家的年紀輕輕腿就不行了,這一輩子都是要毀掉了。”
抱著孫子的老人冷哼一聲,“這有什麼,腿瘸了這是她自己的事情,自己的腿瘸了還要跑出來,到時我們這些人不小心撞到了,她又要把罪名推在我們的身上,訛我們的錢咧,你可憐她做什麼。依我看啊,腿不好,就不要出來走動,丟人現眼。”
丟人現眼?
陸雨凝眼睛紅了紅,就這麼坐在泥潭裏,緊緊咬著牙關不再求救。
林小沫還在發著呆,忽然,身邊經過一家子。
一家子五口人,父親母親,加兩個男孩兒和一個小妹妹。
父親抱著小女孩,母親分別牽著兩個男孩兒的手,女人的肚子鼓鼓的,好像還懷著一個呢,這一家子有說有笑往村子裏的方向走去。
林小沫冷哼,看著一旁畏畏縮縮的店小二,“他先動手推人,他才會撞到花瓶,如果你要你的花瓶,這兩個人負全責,但是,你家店小二有九成的責任!”
“你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你緊張什麼,說你心裏沒有鬼,誰信啊?”林小沫目不轉睛看著這個心虛的店小二,掌櫃聽了林小沫的一番話,頓時明白,自己有被糊弄的嫌疑,立即看向店小二。
店小二不敢看兩人的眼睛,直往後退,直接撞上剛要出門的人。
陸堯看著碰到自己的那個人,冷眉如鋒。
臨近傍晚,又到了秋季豐收的時節。
鄉間小道上,人不少,隨處可見的農人,背著一袋又一袋的稻穀,往家裏走去。
遠處的黃色田野,升起一股又一股的濃煙,五彩斑斕的天空,鋪上一層厚厚的煙霧。
王權貴和林小沫並肩走著,嘴角一直掛著心滿意足的笑容。
林小沫偶爾看過去,他就直勾勾看著,絲毫不避諱自己直白的眼神。
林小沫喃喃說道:“你不覺得你笑的很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