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沫,醒醒了,不要再睡覺了,你弟弟回家了,趕緊起來看看,小沫,不要睡覺了。”
弟弟?
林木?
林初翻了個身子,吧唧吧唧嘴。“林木那個兔崽子回來幹什麼?他不是在淮安城好好讀書呢麼?他回來幹什麼呢?”
“小沫啊,趕緊醒醒,趕緊醒醒啊,不要再睡懶覺了,小沫啊,趕緊醒醒啊,不要再睡覺了。”
“好了,娘,我知道了。”
林初緩緩睜開眼睛,做好了迎接清晨第一束陽光的準備,可是,等待她的並沒有明媚的光亮,等待她的隻有冰冷潮濕地的板和暗無天日的地牢罷了。
林初一下子從天堂跌落到了穀底。
她坐起來,依靠著牆壁,幹澀的雙眼看著頭頂的天窗,臃腫的眼睛好像是覆蓋了一層膜,不僅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到底是白天還是黑夜,還覺得有異物在眼睛裏邊,非常的難受,時不時還有眼淚落下來。
難受?
林初冷笑,自己已經淪落到了這一步田地,竟然還會覺得難受。
她摸了一下周邊的東西,本想再躺下來,渡過這個漫長的日子,可是忽然又聽見開鎖的聲音。
她本能地往後退,還沒有來得及縮到牆角,就被人給拽了起來:“你們要幹什麼?放開我,你們要幹什麼,放開我!”
獄卒覺得好笑,“放開你?你別忘記了,你可是殺人犯,不是別人,聽見沒有?聽見沒有?”
“你們沒有證據,憑什麼說我是殺人犯,你們哪隻眼睛看見我殺的了?你們哪隻眼睛看見我殺的人了?”
殺人?
獄卒往旁邊吐了一口唾沫,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拽起她的衣服,“你要是不承認的話,我們就大刑伺候!”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想幹什麼,你們想要幹什麼!放開我,放開我!啊!”
林初被重重丟在地上,摔得全身的骨頭都幾乎要散架了一樣。
“林小沫,噢不,無名氏,殺人犯,沒想到啊,你也有今天,你也會有今天啊你?嗯?哈哈哈哈哈哈哈。”姓趙的吊兒郎當的坐在椅子上,慢條斯理地磕著瓜子兒:“殺人犯,你可還記得我啊?”
這聲音是?
姓趙的那個王八蛋捕頭!
林初想正眼去看他,又被人給強行按住肩膀,跪倒在地上:“姓趙的,你想幹什麼!”
想幹什麼?
姓趙的不屑地哼了哼,“林小沫,沒有了權貴哥的依仗,你就什麼都不是,別以為你還能夠當著我的麵,趾高氣揚的,我告訴你,變天了。”
姓趙的眼神瞪了一下,身邊的兩個獄卒趕緊拿了一張紙放在林初的跟前,林初隱隱約約看到一張白紙黑字的紙,直到獄卒放了個手印在她的眼前的時候,她才驚醒,一把把這些東西揉碎:“我不是殺人犯,我沒有殺人,你們不能冤枉我!”
“你沒有殺人?我管你有沒有殺人,反正,有人希望你殺了人,所以啊,你林小沫不管是殺了人也好,沒有殺人也罷,你都得殺人!”
姓趙的慢悠悠說著,完全不像是在決定一個人的生死,而是在踩死一隻螞蟻。
有人希望你殺了人?
林初愣了一下,一股寒意從頭頂蔓延到五髒六腑:“是王權貴讓你來的,是不是?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