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不想說話,而是……
如果她說家裏的柴都是冬日的時候從山上砍回來的,這個二嬸就會仗著長輩的身份欺負人。
不是不敢反駁,而是……
這個家裏沒人關心她。
懶得反駁了。
愛咋地咋地吧。
“咋不說話了,跟木頭一樣,大哥那麼聰明的人,怎麼就生出你這麼一個呆板的丫頭……”
小李氏一邊兒說著一邊拿著手指子在寧宴的腦袋上戳了起來。
,手指上的力氣還不小,戳的寧宴腦殼疼,寧宴往後退了一步,站起來,瞪了小李氏一眼說道:“我鋤地一天,身上都是汗都臭了,要洗澡。”
小李氏趕緊捂住鼻子。
就跟……
聞見什麼臭味一樣。
眼神裏的鄙視簡直……瞎子都能看出來。
“洗澡正好歡兒也要洗澡,這水就給歡兒用把,你不是喜歡用冷水洗澡,去年夏天都是用冷水的,現在也可以的。”
小李氏說話的工夫,鍋裏的水已經咕嚕起來。
小李氏拿著勺子就把水淘出來盛到木桶裏。
寧宴看著小李氏盛滿水……
咬著嘴唇,看一眼院子裏的徐氏。
徐氏沒有動作。
寧宴閉上眼睛。
伸手摸了一下身上的餅,油餅,她還打算把這個餅子分給娘呢。
但是……
這個娘並不是很喜歡她。
寧宴低頭。
手足無措。
從沒有任何時候比現在更能認清在家裏的地位。
尤其是寧歡兒從屋子裏走出來的時候。
寧歡兒穿的衣服一個補丁也沒有,幹幹淨淨的,手上似乎還帶著一個鐲子。
小李氏把熱水推到房間裏。
溫柔的說道:“快去盆子拿過來,娘給你點熱水泡泡腳,女人家可不能沾涼水多用熱水泡腳身子好。”
“……”聽見小李氏的話。
寧宴都快懷疑自己不是徐氏生的。
“娘,我也要洗腳,我也要泡腳。”
梳著麻花辮的寧婉兒聽見外麵的動靜,尤其是聽見小李氏的話之後,對著堂屋的方向叫嚷起來。
大李氏從屋子裏走出來。
對著小李氏那邊兒叫了一嗓子:“趕緊把水抬出來,先給婉兒用。”
“娘你用水讓死丫頭燒水啊,這點兒水還不夠歡兒用的。”
小李氏說著話從屋子裏走出來。
還往寧婉兒的手裏塞了一個東西。
憑經驗,寧宴知道這是方糖。
很甜很甜的。
當初爹爹沒有出事兒的時候經常給她帶東西吃的。
這糖雖然不至於每天都有,但是隻要父親出去回來,都會給她帶著的。
“算了,那我等一會兒。”
寧婉兒把糖放在嘴裏。
很大方的說道。
小李氏的實現再次落在寧宴身上:“死丫頭愣著幹什麼,趕緊給你小姑姑燒水去,傻子一樣,若不是這張臉跟寧家人一樣,都要懷疑不是老寧家的根子了。”
“……”
寧宴看向徐氏。
都這麼被人侮辱了竟然還能忍住。
“我是我爹的孩子,想用水你們自己燒去,如果我爹還在肯定不會讓我跟個丫頭似的,伺候你們一家人.。”
寧宴深深看了一眼徐氏。
轉身往睡覺的小房間
距離豬圈最近那邊兒走去。
寧婉兒瞪大眼睛,拉著大李氏的袖子說道:“娘,我要泡腳,我要洗澡,歡兒都洗澡了,我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