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樹下休息一會兒,寧宴就聽見外麵拍門的聲音。
隨著拍門聲響起,卷毛也從狗窩竄了出來。
寧宴起身,走到門前,拉開門就看見哭紅眼睛臉也髒兮兮的吳寶時:“怎麼了?”
“寧嬸嬸,救救我娘,救救我娘。”
吳寶時伸手拉住寧宴的袖子,扯著寧宴往外走去。
隻是,吳寶時比寧有餘還瘦弱,根本就拉不動寧宴。
“慢慢把話說清楚,你娘怎麼了?”
“我娘,我娘……快死了。”
寧宴一聽,在心裏罵了一句,瞅著哭的跟淚包一樣的吳寶時,伸手將小孩兒扛了起來,起身往村子裏跑去,一口氣跑到吳懷山家門口,瞧見外麵擠了一群人,老寧家那些愛看熱鬧的也在人群裏。
瞧一眼拿著瓜子嗑起來的小李氏,寧宴心裏的火氣噌的升了起來,這都什麼人。
“寧嬸子?”瞅著堵滿門口的人,吳寶時擠了好一會兒擠不進去,差點兒就哭了,扯扯寧宴的袖子,淚汪汪的眼睛裏帶著一絲哀求。
“這就進去。”寧宴沒有繼續理會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人,伸手撥拉一下,就將擠在門前的人推開,拉著扛著吳寶時走了進去。
錢氏躺在門台上,脖子裏掛著一根斷了的腰帶,在喉嚨處還有紅色的勒痕。
薛先生蹲在地上給錢氏施針……
因為薛先生在這裏,寧宴就沒有著急說話,錢氏胸膛還有微弱的起伏,這個時候還是不要打擾薛先生比較好,如果這個時候跟薛先生說話,耽擱救人,那吳寶時就成了沒娘疼的小白菜了。
過了好一會兒,薛先生才停下手:“命是保住了,不過得好生養著,最少得養半年,才能繼續勞作。”
“什麼?半年?”吳懷山伸手將袖子捋起來,臉色有些不好看。
“嗯,半年中間還不能斷藥,好好養著。”
“……”吳懷山臉色更難看了,上次吳寶時被誤傷,就花了不少錢。
現在……手裏雖然還有錢,但是那是給小妹留的嫁妝,當嫂子肯定是不弄挪用嫁妝了。
“哥,怎麼辦?”聽見要花錢買藥,吳梅收回貼在門上的腦袋,從廂房走出來。
靠近吳懷山,扯了扯吳懷山的胳膊,眼裏的緊張根本就沒有隱藏。
過了好一會兒,吳懷山才說:“那就不吃藥了,扶你嫂子回房間讓她好好休息,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命。”
“我不,我要我娘。”吳寶時從寧宴身後跑出來,噠噠噠幾步跳到吳懷山身前,瞪吳梅一眼,祈求似的看向吳懷山,小小的身影跟吳懷山一比,簡直弱小的可憐。
“你娘自己找死,這怪的了誰?”
“怪你,如果不是你逼娘,娘才不會死。”吳寶時紅著眼睛,看吳懷山就跟看仇人一樣。
“你胡說什麼,我讓她好好拾掇一下,別整天天穿的跟乞丐一樣,她就尋死,死還沒死成,晦氣。”
“你……”吳寶時伸手雞爪一樣的手指,指著吳懷山,小小的胸膛起起伏伏,似乎是要被氣炸了。
收回手指,吳寶時不再看吳懷山,轉身走到寧宴身前,小聲說道:“寧嬸子,你救救我娘,我把我自己賣了換錢,你救救我娘好不好?”
寧宴沒說話,雖然在心裏對吳懷山極度不滿,但是,錢氏就沒有錯了嗎?
尋死覓活的時候能不能想想家裏還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