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著她道:“何必再提這個名字,妻主如今不是已經娶了夫,他才是妻主的慕詞,不是嗎?而我,來到這個陌生的身體裏,連自己成了誰都不知道……”
顧宛央指尖一顫,別開視線不忍看他灼人心扉的眼眸。
看出她的逃避,溫子約的步子退了退,他忽的垂下眼簾,“我終是來得太晚,也罷,我……不會再打擾你們。”
話音落,他轉身便要出門,是顧宛央一把將他拉住,“你一個人要去哪裏?”
他腳步頓住,沒回身,隻仰首閉閉眸子,“我去哪裏,還和妻主有關係嗎?”
悲戚哀婉的語調,素來挺直的脊背,還有下意識就抿起唇角的小動作,她心間一動,一下子使力將他攬入懷裏,“既然還願喚我一聲妻主,那你的事,就和我有關係。”
————
顧宛央變了。
自那天從清風院回來,她就變了。
未央院不再是她常呆的地方,對生意上的事情也不再主動過問。
溫子約不再住在清風院,他被重新安置到距離未央院最近的一處院子,那裏,名喚念安。
念安院,這個慕詞曾悉心設計,打算送給腹中寶寶的院落,如今住進了他人。
“少君,該用膳了。”阿寧帶著人呈上菜品,有些憂慮地看了看慕詞。
他的大小姐不知中了什麼邪,竟日日待在念安院,有時甚至夜半子時也不回來。
緩緩從書桌旁站起,慕詞淡淡瞥了一眼門外,又很快收回視線,平靜道:“放好便退下罷。”
幾個侍從放下菜盤躬身退去,唯獨阿寧立在原地,皺著一張小臉不走。
慕詞抬眉看看他,“怎麼了?”
“少君,奴……奴去幫您把大小姐請回來。”咬咬牙,他說出了憋在心裏好久的話。
那一天,若非他對那溫子約厭惡至極,存了心思要大小姐親自出馬以絕他那些不該有的妄想,大小姐也不會去見他。
而大小姐不去見他,就不會受他蠱惑,就不會這樣冷落他早已認可在心裏的少君。
慕詞微微一怔,回過神才又道:“阿寧,那不是你的錯。”
是他自己,不該那麼自信地低估了溫子約的手段。
阿寧攥攥手心,“可是少君,您不覺的蹊蹺嗎?大小姐她不是那般輕易為美色所惑的人。”
慕詞抿抿唇,眸底倏地劃過什麼情緒,道:“我知道。”
阿寧略一猶疑,終是直言,“奴偷偷去見過幾次那溫子約,少君,您不知道,他如今……如今一舉一動都像極了您!”
“他一定是因此才迷惑了大小姐,少君,您……不能就這麼輕易放手!”
說完這些,阿寧一張小臉已然漲的通紅,畢竟是主子間的事情,卻被他這麼肆無忌憚地隨意口舌,多少有些不自在。
可是他不能退縮,因為今日同慕詞說的這些,並非僅他一人有意,是連顧宛央身邊的幾位大侍女都找到他,都不希望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下去。
輕輕拾起筷箸,慕詞夾來一塊白玉豆腐放入口中細細咀嚼,似沒聽到他方才的言論。